王令儀猛地抓住她的手:“這……這會讓很多人恨我?!?/p>
“我知道。”沈知微說,“所以你要站穩(wěn)。從今天起,六宮事務由你協理。若有不服者,直接報我?!?/p>
王令儀怔?。骸拔摇也欢?guī)矩?!?/p>
“規(guī)矩是我定的?!鄙蛑⒖粗澳阒灰浀?,誰想動這個孩子,就是沖我來。我不怕事。”
王令儀咬住唇,用力點頭。
裴硯抱著孩子走過來,低聲問:“你真打算讓她管六宮?”
“她比誰都清楚,背后捅刀是什么滋味?!鄙蛑⒄f,“現在給她權,她才不會回頭去爭寵耍心機。我要的是盟友,不是又一個對手?!?/p>
裴硯看著她,忽然伸手拂去她鬢邊一根碎發(fā):“你一夜沒睡,臉都白了?!?/p>
“我不累?!彼f,“這種時候,不能松勁?!?/p>
話剛說完,一名女官疾步進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沈知微臉色微變,隨即恢復平靜。她接過一張紙條,快速掃了一眼,折好放入袖中。
裴硯察覺異樣:“出事了?”
她沒回答,而是走到他面前,伸手將孩子接了過來。小小的身體裹在紅緞襁褓里,睡得安穩(wěn)。
她低頭看了很久,然后把孩子遞還給裴硯。
“北狄換了新王?!彼f,“昨夜登基,今日便調兵五萬,屯于雁門關外。他放出話,要為前王報仇?!?/p>
裴硯眉頭一沉:“他以為現在是十年前?”
“他還聯絡了西域殘部?!彼^續(xù)說,“雖然三城已歸,但邊境走私未絕。有人在暗中供鐵器,數量比上次多三倍?!?/p>
裴硯冷笑:“又是內鬼?!?/p>
“這次不一樣?!彼f,“他們不是試探,是真要打。而且……”她頓了頓,“諜網查到,這批鐵器是從工部庫房流出的。批文上有兩位尚書的印簽。”
裴硯眼神驟冷:“誰?”
“還沒確定?!彼f,“但現在收手的人,一定是心虛的。”
殿內一時安靜。孩子在裴硯懷里動了下,哼了一聲。
沈知微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抬起頭,直視裴硯的眼睛:
“我要去邊關?!?/p>
裴硯沒動。
“你剛回來?!彼f。
“所以我更清楚那邊的情況?!彼f,“那些人以為我只會躲在宮里查賬本、審密報。他們忘了,我在玉門關外喝過風沙,也在死人堆里走過?,F在局勢比上次更復雜,我不去,沒人能鎮(zhèn)住場面?!?/p>
裴硯盯著她,許久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