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默然。
她繼續(xù)道:“我已經(jīng)擬好《討逆檄文》,今日就發(fā)往各地驛站。從今往后,沈清瑤不再是沈家人。她勾結外敵,私獻國土,罪不容赦。凡助其者,同罪論處?!?/p>
副將低聲問:“那沈家呢?”
“沈家祖祠即日起查封。”她說,“族譜除名,族長交出印信。若有不服,以通敵論。”
帳內一片寂靜。
她看向陳櫓:“你帶兩艘快船,埋伏在南口第三礁后。若發(fā)現(xiàn)可疑船只,不必擒拿,放它過去。我要讓他們以為沒人發(fā)現(xiàn)。”
陳櫓抱拳:“屬下明白?!?/p>
她又下令:“左路軍即刻進駐東岸營寨,白天操練,晚上點火堆,做出重兵駐守的樣子。但每晚子時后,撤一半人馬,悄悄繞回西岸?!?/p>
“西岸廢棄漁村清理出來,設伏兵三千,弓弩手居高,刀盾列陣。等他們一半人上岸,就關門?!?/p>
眾將齊聲應命。
部署完畢,天已近午。
她回到行轅主帳,親自寫下最后一道令:
“凡境內有藏匿沈清瑤信使者,殺無赦;傳遞其偽令者,誅三族?!?/p>
寫完,她吹滅火燭,靠在椅上閉目。
外面?zhèn)鱽眈R蹄聲,一騎飛馳而至。
親衛(wèi)沖進帳中:“娘娘!北狄使者今日接見沈清瑤,收下了她獻的輿圖。對方稱——愿考慮出兵。”
沈知微睜開眼,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
她只說了一句:“等的就是這句話?!?/p>
她站起身,走到沙盤前,親手將一面黑色小旗,插在斷桅島西側的灘涂上。
手指在旗桿頂端停了一下。
外面風聲漸急,吹得案上文書嘩嘩作響。
她沒回頭,只低聲說:“傳令下去,漁船照常出港。今晚的潮位最適合靠岸——”
“讓他們好好看看,這片海,到底是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