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讓這女人知道,世家不是好惹的。
她聽見了,也記下了。
然后她轉(zhuǎn)身,面對那些聚在一起的身影,聲音平靜:“我知道你們不服。”
眾人一靜。
“但記住一點?!彼f,“今日入閣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一種規(guī)矩。今后誰能為民謀利,誰就能站在這里。怨恨沒用,唯有自強?!?/p>
她說完就走,沒再多看一眼。
回到乾清宮西廂,她坐下提筆,繼續(xù)寫那份新政條陳。紙上的字一筆一劃都很穩(wěn)。第一條寫著:**裁撤冗官,依績留任**。
門外傳來腳步聲,裴硯走了進來。他站在桌邊,看了會兒她寫的字,問:“他們會鬧?!?/p>
“會?!彼c頭,“可鬧不翻。”
“你不怕他們聯(lián)合老臣上疏?”
“怕就不做了?!彼畔鹿P,抬頭看他,“這些人嘴上講禮法,心里全是私利。昨夜我就查到,兵部有三處屯田賬目不清,牽連七個世家。他們敢鬧,我就敢掀?!?/p>
裴硯盯著她看了很久,忽然道:“你比我想的更狠?!?/p>
“我不是狠?!彼f,“我只是清楚,不動他們的好處,他們永遠不會閉嘴?!?/p>
裴硯沒再說話,轉(zhuǎn)身走到窗前。外面陽光正照在宮道上,幾名新入閣的大臣正被引往政事堂。他們走路的姿態(tài)還有些拘謹,但背挺得很直。
“你說得對?!彼吐曊f,“該換人了?!?/p>
沈知微重新拿起筆,在條陳上寫下第二條:**地方官三年考評,不合格者即免**。
她寫得很慢,每一筆都像刻上去的。
這時,一名內(nèi)侍匆匆進來,遞上一份密報。裴硯接過看了,眉頭微微一動。
“南詔那邊有動靜?!?/p>
沈知微抬眼。
“不是戰(zhàn)事。”他把密報遞給她,“他們派使臣來了,要求重開互市?!?/p>
她接過一看,上面寫著使團已入境,三日后抵京。
“互市一開,邊境商路就能活。”她說,“但得設(shè)關(guān)卡,嚴查貨物,不能再讓藥材、鐵器偷偷流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