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看到銀爐里還在冒煙的殘燼,又見沈知微面色蒼白卻強(qiáng)撐鎮(zhèn)定,眉頭狠狠一擰。
“怎么回事?”
太醫(yī)跪地稟報:“回陛下,淑妃送來的荷包內(nèi)含墮胎麝香,已當(dāng)眾焚燒證實(shí)。娘娘胎體虛弱,若真用了此物,后果不堪設(shè)想?!?/p>
裴硯轉(zhuǎn)頭看向淑妃,眼神冷得像冰。
“你敢動她?”
淑妃撲通跪下:“陛下明鑒!臣妾絕無此意!只是被人蒙騙,不知香料有問題!”
“蒙騙?”沈知微開口,“你心里想的是‘只要她失子,我就有機(jī)會’。這話,你自己記得嗎?”
淑妃渾身一顫,抬頭驚望:“你……你怎么知道?”
沈知微不答。
裴硯已經(jīng)明白。
他一步步走到淑妃面前,聲音低而狠:“意圖戕害皇嗣,罪同謀逆。來人——”
禁軍涌入。
“淑妃即刻禁足冷宮,所有宮人拘押審問。大理寺徹查其往來書信、出入物品,一個不漏?!?/p>
“陛下!冤枉??!”淑妃掙扎哭喊,“我真的沒有想害她!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覺得她有了孩子,你就再也沒機(jī)會了?!鄙蛑⑤p聲說,“所以你賭了一把。可惜,你輸?shù)锰?。?/p>
淑妃被拖出去時還在喊冤,聲音漸遠(yuǎn)。
殿內(nèi)重歸安靜。
裴硯走到沈知微身邊,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你還好嗎?”
她搖頭:“我沒事。孩子也穩(wěn)?!?/p>
裴硯盯著那爐殘灰,眼里殺意未散。
“這次是荷包,下次會不會是茶水?是寢衣?是枕頭?”
沈知微靠在軟榻上,呼吸略顯疲憊:“她們不會停。只要我懷了孩子,就是靶子?!?/p>
“那就讓她們看看代價?!迸岢幷酒鹕恚瑢Φ钔庀铝?,“傳旨:自今日起,凡宮中傷及皇嗣者,不論身份,一律斬首,株連三族。若有知情不報者,同罪論處?!?/p>
旨意傳出,全宮震動。
不多時,各宮嬪妃紛紛遣人送來賀禮,言辭恭敬,再無人提“探病”二字。
夜幕降臨。
沈知微躺在床榻上,閉目休息。宮人熄了燈,只留一盞小燭。
她慢慢坐起,手輕輕搭在小腹上。此時,外面風(fēng)聲掠過屋檐,吹得銅鈴叮當(dāng)作響,緊接著,她聽見遠(yuǎn)處傳來極輕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刻意放慢。
門被推開一條縫。
一個宮女模樣的人探頭進(jìn)來,手里端著一碗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