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進(jìn)御書房見裴硯。
他正在看一份新報(bào):“福建了望塔建好了?!?/p>
“海防要緊。”她說,“可內(nèi)政也不能松。”
他抬眼:“還有事?”
“藥商背后有人?!彼f,“我抓了證據(jù)。賬冊(cè)每月送往裴氏別院,接收人是府中管事,名叫周通。”
裴硯神色未變:“哪個(gè)裴氏?”
“你說呢?”她看著他,“是你堂叔那一支?!?/p>
他沉默很久,手指敲著桌面。
“你打算怎么辦?”他問。
“按律辦?!彼f,“私通朝臣,操縱市價(jià),擾亂新政。這罪,夠抄家了?!?/p>
他盯著她:“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我知道?!彼f,“這意味著你會(huì)得罪半個(gè)士族。”
他忽然笑了下:“可我也知道,你不做這件事,醫(yī)館就推不下去?!?/p>
她站著沒動(dòng)。
他提筆寫了一道旨意,蓋上?。骸皽?zhǔn)你查辦。凡涉案者,不論身份,一律交大理寺審訊?!?/p>
她接過旨意,轉(zhuǎn)身要走。
他叫住她:“沈知微?!?/p>
她回頭。
“你不怕得罪人?”他問。
她站在門口,光影一半落在臉上,一半在身后。
“怕?!彼f,“但我更怕百姓沒藥吃?!?/p>
她說完走出去。
長(zhǎng)廊盡頭陽光刺眼。
她把手里的旨意攥緊。
風(fēng)把檐下的鈴鐺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