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發(fā)間的白玉簪,指尖觸到一絲涼意。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女官沖進來,手里拿著一張紙:“舊鋪昨夜發(fā)現(xiàn)地窖,深八尺,藏有兵器三百件,另有火油二十壇。守鋪的老卒說,半個月前有個穿便服的官員來過,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不要聲張?!?/p>
沈知微接過紙條,看了一眼名字。
正是陳主簿。
她把紙條放在燭火上點燃,看著它燒成灰燼。
“告訴影鱗,盯緊所有從京城往北走的馬車。凡是攜帶石灰、木炭、硫磺的,全部攔下?!?/p>
女官點頭,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彼纸凶?,“再查一件事——戶部那十萬兩銀子,最后兩筆轉(zhuǎn)入‘文教協(xié)理司’的賬目,是誰批準的?”
“查到了?!迸俚吐曊f,“是吏部侍郎代簽的,理由是‘書院修繕緊急’?!?/p>
“他和陳主簿有無往來?”
“有。去年中秋,兩人曾在同一家酒樓用膳,鄰桌客人聽見他們提到‘燕山工程’?!?/p>
沈知微閉了閉眼。
原來早就開始了。
這不是一時起意,是一步步鋪好的局。借新政之名逼士族反撲,再借反撲之機,把他們連根拔起。
她睜開眼,提筆寫下最后一道命令:立即拘捕吏部侍郎,封鎖其宅邸,搜查所有往來書信。
筆尖劃過紙面,發(fā)出沙沙聲。
外面天色漸亮,第一縷陽光照進殿內(nèi),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沒抬頭,只是把寫好的命令交給女官。
“送去乾清宮,讓陛下過目?!?/p>
女官接過,快步出門。
沈知微坐回椅中,看著空蕩的案臺。她知道,這一波過去了,但下一波已經(jīng)在路上。
她抬起手,輕輕按了按太陽穴。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腳步聲。
女官去而復返,臉色變了。
“剛接到消息,春狩路線圖……少了一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