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嘴唇開始發(fā)抖。
“你以為你在算計一個庶女出身的皇后?”裴硯逼近一步,“你是在重演當(dāng)年那些人的手段。而這一次,朕親眼看著證據(jù)擺在面前?!?/p>
淑妃踉蹌后退,撞到了屏風(fēng)?!拔覜]有!我只是想讓她補身子!藥是我從老嬤嬤那兒聽說的偏方,根本不知道它有毒!”
“偏方?”裴硯冷笑,“那藥方寫的是‘每日半錢,連服七日’,而你給的是整劑溶入一碗羹中。你是想讓她當(dāng)場出事,還是覺得朕查不出來?”
淑妃癱坐在地,不再說話。
裴硯轉(zhuǎn)身,對殿外喊了一聲:“拖出去。”
兩名禁軍上前架她。她掙扎起來,尖叫:“我是裴家娶進門的妃子!你要殺我,也得經(jīng)過宗廟議罪!按宮規(guī),不能由帝王一人決斷!”
裴硯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傷皇嗣者,犯國本。非常之罪,行非常之罰。今日起,朕廢一切舊例。”
他抬手,命尚方監(jiān)取來“斬妃劍”。
那是一柄百年未出鞘的黑鐵長劍,劍身刻著“肅清內(nèi)闈”四字。據(jù)傳先帝曾許諾,若有妃嬪禍亂后宮、殘害皇嗣,持此劍者可代天行刑。
火把照亮含元殿前的白玉階。風(fēng)很大,吹得淑妃的衣裙獵獵作響。她被按跪在階下,抬頭看向裴硯。
“陛下……我真的沒有想殺孩子……我只是怕她生下來,我就再也沒機會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只求留個全尸,讓我入祖陵……”
裴硯握緊劍柄,沒有回應(yīng)。
他舉起劍,聲音響徹整個宮殿:“自今日起,凡傷皇嗣者,不論身份,立斬?zé)o赦,誅連三族?!?/p>
劍光落下,一道血線噴涌而出。
全場寂靜。
風(fēng)卷起她的發(fā)絲,混著血滴灑在玉階上。尸體倒下的聲音很悶,像一袋沙子砸在地上。
裴硯收劍入鞘,轉(zhuǎn)身走向鳳儀宮。
沿途宮人紛紛跪伏,無人敢抬頭。司禮監(jiān)緊跟其后,筆錄全過程,準(zhǔn)備擬詔。
他走進鳳儀宮時,沈知微仍躺在床上,眼睛睜著,像是在等他回來。
他走到床邊坐下,手放在膝上,袖口的血痕已經(jīng)干了。
“結(jié)束了?!彼f。
沈知微望著他,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腕。“你真的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