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接這話,只問:“水師那邊還能撐幾天?”
“七日?!彼f,“糧彈充足,隨時(shí)可戰(zhàn)?!?/p>
“那就再演三天?!彼酒鹕?,“等南洋人自己談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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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密報(bào)接連傳來。
占城與真臘兩國已暗中與商會簽約,允其船只自由進(jìn)出本國港口,條件是每年分紅三成。東瀛震怒,宣布斷絕與兩國往來。其余四國當(dāng)場分裂,爪哇欲跟進(jìn)合作,暹羅則堅(jiān)持封鎖。
沈知微在偏殿看完戰(zhàn)報(bào),遞給裴硯。
“成了。”她說。
他看完,冷笑一聲:“一群墻頭草,風(fēng)往哪吹,人往哪倒?!?/p>
“人性如此?!彼溃拔覀儾挥么驍∷麄?,只要讓他們互相猜忌就夠了。”
裴硯抬頭:“接下來?”
“收網(wǎng)?!彼峁P寫下兩道命令,“一道給水師,令其即日起巡航至海峽中線,保持威懾;另一道送戶部,準(zhǔn)備開港試點(diǎn),先放漁船出海,再試商船?!?/p>
他接過看了看:“就這么放?不怕他們反撲?”
“他們已經(jīng)輸了?!彼仙暇碜冢奥?lián)盟散了,軍心亂了,再打就是孤軍深入。東瀛沒那個(gè)膽。”
裴硯久久未語,最后只說了一句:“你比我想得遠(yuǎn)?!?/p>
她沒回應(yīng),只喚來女官:“把這些折子都?xì)w檔,明日早朝要用。”
女官領(lǐng)命而去。
殿內(nèi)只剩他們兩人。
裴硯忽然問:“你一夜沒睡?”
“快天亮?xí)r瞇了會?!彼嗔巳嗝夹摹?/p>
他起身走到外間,片刻后端來一碗熱羹:“喝了再寫?!?/p>
她接過,喝了幾口。
暖意順著喉嚨滑下去,手指漸漸有了知覺。
裴硯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漸亮的天色:“海上的事,算告一段落了。”
“嗯。”她放下碗,“接下來,該辦點(diǎn)實(shí)事了?!?/p>
他回頭:“什么?”
她提起筆,蘸了墨,在紙上寫下五個(gè)字——《海疆安民疏》。
窗外,第一縷陽光照進(jìn)偏殿,落在她握筆的手上。
筆尖落下,墨跡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