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議繼續(xù)進行。裴硯端坐御座,神色不動,仿佛未覺危機逼近。
北狄公主起身,捧著一卷錦緞緩步向前:“此乃我北狄王室祖?zhèn)鹘鸾z袍,敬獻陛下,以示臣服。”
她一步步靠近御座,距離八步時停下。這個位置,剛好在弩機射程之內(nèi)。
沈知微第三次啟用系統(tǒng)。
【捕獲心聲——“就是現(xiàn)在!”】
她猛地站起,高聲喝道:“住手!”
話音落下的瞬間,殿角弓弩手現(xiàn)身,箭頭齊齊對向公主。兩側(cè)暗衛(wèi)沖出,直撲其身側(cè)。
公主右手已抬起,袖中寒光一閃,一枚細(xì)長烏黑的弩箭滑出半寸,卻被鐵尺猛然擊飛,釘入梁柱。
左側(cè)女官迅速伸手探向腰間香囊,意圖引燃。早有準(zhǔn)備的宮女端茶潑去,熱水浸透布袋,火石打不出半點火星。
全場嘩然。
裴硯霍然起身,目光如刀:“爾等口稱求和,竟敢當(dāng)庭行刺?來人,拘押使團,封閉宮門,徹查北狄驛館!”
禁軍涌入,將五名使團成員盡數(shù)按倒在地。公主被雙臂反剪,臉上怒意翻涌,卻不再掙扎。
沈知微從簾后走出,立于丹墀之上。她看著被押跪在地的北狄公主,聲音清冷:“你說要修好,卻帶著淬毒弩機走上朝堂。你說要臣服,卻計劃以煙火為號,引大軍入境。貴使口中的‘和’,究竟是用禮寫,還是用血寫?”
公主冷笑一聲:“成王敗寇,不必多言。要殺便殺?!?/p>
沈知微不惱,只淡淡道:“你可以不說。但你帶來的東西,會說話?!?/p>
她抬手,一名東廠校尉捧上一個木匣。打開后,是一枚殘破的弩機零件,還有一包未燃盡的藥粉。
“你們藏在貢品箱夾層里的東西,已經(jīng)送到了大理寺。那兩名護送商隊的北狄武士,也已在城外被抓。他們招了,說是奉你之命,提前布置接應(yīng)路線?!?/p>
公主臉色終于變了。
沈知微轉(zhuǎn)身看向裴硯:“此事不宜拖延。北狄此次行動絕非臨時起意,背后必有謀劃之人。若不速斷,恐生變故?!?/p>
裴硯點頭:“即刻下令,加強邊關(guān)戒備,所有進出使節(jié)嚴(yán)查隨行物品。北狄驛館全員軟禁,等候?qū)徲??!?/p>
“是?!钡钔鈧鱽韺㈩I(lǐng)應(yīng)聲。
沈知微站在殿中,目光掃過被押走的使團。公主走過她身邊時,忽然抬頭:“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們只是先鋒?!?/p>
她沒回應(yīng),只是靜靜看著那人被帶走。
殿內(nèi)重歸寂靜。百官尚未散去,人人面色凝重。
她回到原位坐下,手中握著一份新遞來的密報。打開一看,是東廠剛剛截獲的一封密信殘頁,來自北方某處哨站,內(nèi)容殘缺,只有一句清晰可辨:“信號未至,暫緩行動?!?/p>
她將紙條緩緩揉成一團,放入燭火之上。
火焰吞沒字跡的那一刻,腦中系統(tǒng)再度響起:【冷卻完畢,剩余使用次數(shù):六次】。
她抬起頭,看向殿外漸暗的天色。
風(fēng)從廊下穿過,吹動檐角銅鈴,叮當(dāng)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