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已磨出薄繭。
“明天繼續(xù)。”他說。
沈知微起身,準備離開校場。
裴硯跟上來幾步,“今晚我要去批軍報,北邊有動靜?!?/p>
她點頭,“我知道。”
“你不用每天都來?!?/p>
“我想來?!彼f,“他是我的孩子?!?/p>
裴硯沒再說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沈知微回到廊下,取出隨身攜帶的沙漏,倒轉(zhuǎn)過來。這是她用來計時訓練的小工具,銅殼冰冷,刻度清晰。
她盯著細沙緩緩下落。
忽然,一名內(nèi)侍匆匆跑來,“娘娘,武訓監(jiān)剛報上來,今日第三輪耐力測試,太子中途停下喝了三次水,最后一次臉色發(fā)白?!?/p>
沈知微立刻起身,“人呢?”
“剛回寢殿,說是累了,想躺一會兒?!?/p>
她快步朝東宮走去。
推開殿門時,太子正靠在榻上閉目,臉色確實泛白,呼吸略沉。床邊小幾上放著一只空杯。
她走過去,伸手探他額頭,不燙。又搭了搭脈,跳得有些快。
“今天是不是多練了?”
太子睜開眼,“沒有……就是有點累?!?/p>
沈知微盯著他,“誰讓你加練的?”
太子避開視線,“沒人……是我自己想多練幾遍?!?/p>
她沒追問,只說:“以后覺得不對,立刻停下。寧可少練一次,也不能傷了身子?!?/p>
太子點頭。
她起身走向門口,對守在外頭的內(nèi)侍低聲交代:“今晚加派太醫(yī)值守,每隔兩個時辰查一次脈象。若有異常,即刻通報?!?/p>
內(nèi)侍領命而去。
沈知微走出寢殿,抬頭看了看天色。暮云低垂,風漸起。
她站在臺階上,望著校場方向。
明日的訓練計劃還在她袖中,紙頁邊緣已被手指磨得微毛。她沒拿出來看,只是握緊了些。
遠處傳來一聲木劍落地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