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回頭喚內(nèi)侍:“去查今日所有出城驛報的簽押名錄,尤其是送往西北方向的,一個都不能漏?!?/p>
內(nèi)侍領(lǐng)命奔出。
裴硯看著她。“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一根線。”她說,“一根能把鴻臚寺、兵部、西域和裴昭余黨串起來的線。只要找到它,就能扯出整張網(wǎng)。”
片刻后,諜網(wǎng)女官再度現(xiàn)身,聲音壓得很低:“查到了。今晚有一封加急驛報,蓋著兵部印,送往疏勒方向。但內(nèi)容不是軍令,而是一份貨單,列著藥材、布匹、鐵器——全是違禁品?!?/p>
沈知微眼神一凜。
“誰簽發(fā)的?”
“陳郎中親筆簽署,理由是‘賑濟邊民’?!?/p>
她冷笑?!百c濟?這是給叛軍補給?!?/p>
她當即下令:“扣下那封驛報,換掉內(nèi)容,改成‘糧草已備,靜待指令’。再派一名可信之人偽裝驛卒,帶著假信出發(fā)。”
裴硯明白她的意圖。“你是想讓他們自己暴露接頭點?”
“對?!彼f,“他們會派人去截信,或者去取貨。只要動手,就是破綻?!?/p>
女官領(lǐng)命退下。
殿前只剩兩人。
裴硯看著她側(cè)臉?!澳阌X得,他們還會再動?”
“一定會。”她說,“因為他們以為局勢在他們掌控之中?!?/p>
她轉(zhuǎn)身準備回殿擬令,忽然停下。
遠處宮道上,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懷里似乎抱著什么東西,走得極快。
那是工部主事趙元禮的隨從,白天剛參加完邊務(wù)會議。
她瞇起眼。
“盯住他?!彼吐曊f,“看他去哪里?!?/p>
內(nèi)侍應(yīng)聲而出。
她站在原地,手指慢慢收緊。
這一局,才剛開始。
她知道,對方也在等著她出手。
那就看看,誰能先摸到對方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