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從海面吹來,卷著咸腥的氣息。沈知微站在醫(yī)館門前,袖中賬冊緊貼手臂,指尖還殘留著白日翻頁時的紙痕。
她沒有回驛館,而是直接下令將陳大夫押入密室審問。
女官點燃油燈,火光在墻上跳動。陳大夫被綁在木椅上,臉上冷汗直流。沈知微站在他面前,目光沉靜。
“你說有人不該活?!彼_口,“是誰定的生死?”
陳大夫閉眼不答。
她閉了閉眼,腦中響起冰冷提示:【目標內心浮現——只要船靠岸,信號一放,大軍就動?!?/p>
三秒心聲轉瞬即逝。
她睜眼,轉身對女官道:“立刻提筆錄供,寫明此人勾結海外敵軍,意圖借藥材輸送毒物,擾亂民生,圖謀不軌?!?/p>
女官低頭記錄。
沈知微又說:“加一句,其背后勢力為前朝余黨與北狄殘部聯合組織,以商船為掩護,計劃在沿海各州同步行動。”
她說完,走出密室,取出隨身攜帶的印信,命快馬送往京城。
裴硯接到密報時正在批閱邊防奏折。他看完內容,立即召見兵部尚書,當夜擬出《海禁十令》。
詔書次日清晨下發(fā)全國:自即日起,十年內禁止一切民間船只出海;所有進港商船須接受登檢,違者以通敵論處;沿海巡防營由中央直管,地方不得干涉。
消息傳開,舉國震動。
滄州港口頓時緊張起來。原本每日進出十余艘貨船,如今全部停泊在錨地,等待查驗。
沈知微親自趕赴碼頭督政臺坐鎮(zhèn)。她穿素色長裙,外罩暗紅披風,發(fā)間仍是一支白玉簪。
通商司主事官員迎上來,語氣急切:“娘娘,南洋商會的船已經到了,按慣例應準許卸貨。若強行扣留,恐傷兩國商路往來?!?/p>
沈知微看著遠處緩緩駛近的一艘大船,船頭掛著南洋商會旗號,帆布整潔,甲板上人影走動。
“慣例?”她聲音不高,“滄州醫(yī)館剛查出毒藥混入,你讓我按慣例放行?”
主事還想說話,她抬手打斷:“封鎖碼頭,禁軍登船徹查?!?/p>
命令一下,數十名禁軍持刀列隊上前,封鎖兩側通道。
船上人員察覺異樣,有人開始慌亂走動。
沈知微站在高臺上,目光落在船主身上。那人四十歲上下,穿著綢衫,手里攥著一塊玉佩,正不斷擦拭。
她閉眼啟動系統(tǒng):【目標內心浮現——只要混過去,黃金萬兩,裴硯必死?!?/p>
她睜眼,嘴角微動。
“拿下船主?!彼铝睢?/p>
禁軍沖上甲板,將船主按倒在地。搜身時從其腰帶夾層中發(fā)現一枚銅制密信筒。
打開后,里面是一張細絹地圖,標注了沿海七州醫(yī)館位置,另有幾處用紅點圈出,寫著“可投毒”“易燃”字樣。
此外還有兩封密信,一封寫著“待信號起,里應外合”,另一封提及“陛下將巡港口,屆時弩箭藏貨箱底層,見旗動即發(fā)”。
沈知微看完,臉色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