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龜養(yǎng)在太液池畔,設(shè)香案祭天。命畫師繪《神龜獻瑞圖》,五日內(nèi)頒行各州府?!?/p>
“還要加一條。”裴硯停下腳步,“開放宮門一日,允許百姓遠觀圣跡。親眼所見,才信得牢?!?/p>
她點頭:“已下令準(zhǔn)備。”
回到鳳儀宮,她提筆寫下《告天下書》:
“天示其兆,非為朕也,實為萬民安康計。自今日始,三省賦稅,大赦輕囚,以應(yīng)天和。”
寫完,她吹干墨跡,蓋上鳳印。
裴硯站在一旁,翻閱各地報捷文書:“北境防線穩(wěn)固,南疆流寇已清,大理寺昨夜又審出兩名裴昭余黨?!?/p>
“還不夠?!彼f,“真正難纏的是人心。今天若不是提前截了那封信,此刻宮門怕已被圍?!?/p>
“你現(xiàn)在是皇后,不是一個人在斗?!彼粗?,“該歇的時候,別硬撐?!?/p>
她搖頭:“我還不能歇?!?/p>
這時,一名內(nèi)侍匆匆進來:“啟稟陛下皇后,欽天監(jiān)剛剛發(fā)現(xiàn),那神龜腹下還有一圈細紋,像是文字,正在拓印?!?/p>
沈知微抬眼:“等拓本送來再看?!?/p>
內(nèi)侍退下。
她走到窗前,望向?qū)m外。百姓仍未散去,許多人仰頭望著宮墻,指指點點,神情已由懷疑轉(zhuǎn)為敬畏。
裴硯走到她身邊:“你覺得,他們會信多久?”
“只要新政落地,賦稅減免,牢獄開釋,他們就會一直信。”
“可萬一哪天被人揭穿是假的?”
“那就讓他們永遠找不到破綻。”她回頭看他,“真正的祥瑞不在龜背,而在民心?!?/p>
他沉默片刻,終是點頭。
黃昏將至,拓本送進宮來。
紙上墨線清晰,龜腹紋路蜿蜒成字:
“清君側(cè),安四方?!?/p>
沈知微盯著那六個字看了很久。
裴硯冷笑:“倒是會編?!?/p>
“不必改?!彼f,“就按這個拓本刻碑,立于太廟門前?!?/p>
“你不擔(dān)心別人說這是你讓人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