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點點頭,目光落在她臉上:“又是裴昭的人?”
“是他余黨?!彼龑⑺幇f過去,“用的是‘寒髓散’,每天一點點加量,想讓人以為太子體弱早夭?!?/p>
裴硯接過藥包,手指收緊。
“那個太醫(yī)招了?”
“招了?!彼f,“有個自稱裴府舊仆的人聯(lián)系他,每月十五送藥送錢。南方口音,左手扶紙,右手寫字,手腕有刀疤?!?/p>
裴硯沉默片刻,抬眼看她:“接下來怎么辦?”
“先把這條線挖到底?!彼f,“不能讓他再靠近東宮一步。”
裴硯盯著她看了很久,忽然說:“你累了?!?/p>
她搖頭:“我還撐得住?!?/p>
裴硯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停下:“這事你全權(quán)處理?!?/p>
門關(guān)上了。
沈知微坐回案前,翻開剛剛整理的口供。燭火映在紙上,字跡清晰。
她提起筆,在“南方口音”四個字下面畫了一道線。
然后寫下一行新指令:
徹查近兩年進(jìn)出宮禁的所有南方籍雜役,重點篩查右利手、左手扶紙者,優(yōu)先比對是否有手腕帶疤之人。
寫完,她吹滅蠟燭。
黑暗中,她仍坐著不動。
外頭傳來更鼓聲,三更已過。
她緩緩閉上眼,腦中響起機械音:【冷卻完成,可用一次】。
她沒有回應(yīng)。
片刻后,她睜開眼,站起身,走到墻邊拉開一道暗格。取出一塊銅牌,遞給等候多時的諜網(wǎng)女官。
“按這個順序查?!彼吐曊f,“一個都不能漏?!?/p>
女官接過銅牌,轉(zhuǎn)身離去。
沈知微站在原地,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