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點頭,“我已經(jīng)下令封鎖所有通往邊境的商路。任何人攜帶此類標記進出,一律扣押?!?/p>
她把木牌放在桌上,盯著看了很久。
“我想見父親。”她突然說。
“你覺得他還活著?”
“我不知道?!彼曇衾潇o,“但如果是假病,那說明他們還有所圖。如果是真病……那就更不該被這些人圍著?!?/p>
裴硯看著她,“你想什么時候去?”
“明日一早?!彼f,“我不帶儀仗,只帶兩名侍衛(wèi)。我不想打草驚蛇。”
他點頭,“我會安排人暗中隨行。另外,讓太醫(yī)署派一位可信的大夫同去?!?/p>
她抬頭看他,“你不阻止我?”
“你做的事,從來不是沖動?!彼f,“既然你要去,我就讓你去得安全?!?/p>
她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沒說話。
他轉(zhuǎn)身要走,走到門口又停下,“記住一件事?!?/p>
她看著他。
“不管你在沈府看到什么,聽到什么,你都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庶女了。”他說,“你現(xiàn)在有我在?!?/p>
門關(guān)上了。
她坐了很久,才伸手摸了摸發(fā)間的白玉簪。簪子還在,位置也沒變。
她合上族譜,吹滅了燈。
窗外,月亮出來了,照在屋檐一角。
第二天清晨,一輛不起眼的青篷車駛出宮側(cè)門。車輪壓過石板路,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車內(nèi),沈知微握著那塊木牌,指腹一遍遍摩挲著上面的刻痕。
馬車出了城,朝著沈府方向行去。
快到府門前時,路邊一棵老槐樹下站著個挑擔的老漢,低頭賣著糖糕。車經(jīng)過時,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沈知微的目光卻停在了他腳邊的布鞋上。
那只鞋底,沾著一塊暗紅色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