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里清楚,真正的權(quán)力不在城樓上。
而在那些愿意為她跪下的百姓心中。
也在那個肯陪她站在這里的男人掌心。
裴硯忽然開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登城樓嗎?”
她點頭。
那是裴昭叛亂前夜。他們站在同一個位置,看京城燈火如星。那時局勢未明,暗流洶涌,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
裴硯說:“那時候你說,只要活下來就夠了?!?/p>
“現(xiàn)在呢?”他問。
“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說,“我不想只活著。我想讓所有人都好好活著?!?/p>
裴硯看著她,眼神很深。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向皇城之外:“那邊有個新修的義學(xué),全是窮人家的孩子在讀。再往西,官道已經(jīng)鋪到隴西,明年春耕就能通車。戶部報上來,今年稅賦減了三成,但國庫反而盈余?!?/p>
他頓了頓,“這不是我一個人做的?!?/p>
沈知微沒說話。
她只是把手翻過來,反握住他的。
風(fēng)更大了些。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隨風(fēng)散開:“接下來,我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什么叫太平。”
裴硯笑了。
這是他少有的,在人前露出的笑容。
他點點頭:“好。”
城樓下,歡呼聲仍未停歇。
一個穿粗布衣裳的老農(nóng)抬起頭,滿臉皺紋里都是笑意。他旁邊的小孫子扯著他袖子問:“爺爺,上面的是神仙嗎?”
老人搖頭:“不是神仙。是能讓咱們吃飽飯的人?!?/p>
孩子似懂非懂,也跟著抬頭看。
陽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