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他冷笑,“又是他們?!?/p>
她點頭:“王令儀雖與我結盟,但她家族其他人未必干凈。這一次,得從根上挖?!?/p>
裴硯沉默片刻:“你要怎么查?”
“先不動聲色?!彼f,“讓那家商行以為風頭已過,繼續(xù)交易。等他們放松警惕,再一網打盡?!?/p>
“你打算用誰的人?”
“諜網里有個老賬房,曾在戶部干了二十年。他認得所有暗語記賬法?!?/p>
裴硯看著她:“你早就安排好了?!?/p>
她沒回答,只是將卷宗放在案上,伸手撫平一角褶皺。
“寒門能進內閣,是因為他們做事?!彼f,“世家能橫這么多年,是因為沒人敢揭他們不做事還拿好處?!?/p>
裴硯站起身,走到窗前。外面陽光灑在紫宸殿屋頂,金瓦反光刺眼。
“你說得對。”他說,“這朝堂,該換血了?!?/p>
她站在他身后,沒有接話。
片刻后,她轉身欲走。
“等等?!迸岢幗凶∷?,“剛才你說那份木材賬,是從工部舊檔里翻出來的?”
“是?!?/p>
“我記得你昨夜才拿到鑰匙?!?/p>
“沒錯?!?/p>
“那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從北狄鐵器案查到工部批文那天?!?/p>
裴硯盯著她,忽然笑了下:“你從來不是等人出招的人?!?/p>
她沒笑,也沒解釋,只是把手伸進袖中,摸了摸那張尚未公開的密報——上面寫著三家商行的往來明細,最后一欄標著一筆剛流入的十萬兩白銀,日期是今天辰時。
她的指尖在那串數(shù)字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