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站在地牢入口,鐵門在她面前緩緩拉開。冷風從石縫里鉆出來,帶著血腥和藥草混雜的氣息。她沒有遲疑,抬腳走了進去。
東瀛忍者首領被綁在刑架上,雙手反扣,肩頭傷口還在滲血。他抬頭看她,眼神像刀子一樣鋒利。裴硯站在一旁,手按在劍柄上,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這種人留著做什么?”他的聲音很冷,“殺了干凈。”
沈知微沒看他,只走到俘虜面前,伸手搭上他的手腕。指尖剛觸到皮膚,腦中就響起機械音:“三日前,北狄使者來信……九月初七夜,風起東南,六城同時舉火?!?/p>
她收回手,對青鷂說:“壓住他咽喉,不準咬舌?!?/p>
青鷂立刻上前,一手卡住那人下頜關節(jié)。俘虜?shù)芍郏韲道锇l(fā)出低吼,卻動不了。
裴硯皺眉:“你還想問他什么?他不會開口的。”
“他已經(jīng)說了?!鄙蛑⒖粗?shù)难劬Γ爸皇悄懵牪灰??!?/p>
她轉向裴硯,“這個人不能死,至少現(xiàn)在不行。他腦子里還有東西沒吐出來?!?/p>
裴硯盯著她片刻,終于點頭:“給你半個時辰?!?/p>
沈知微又靠近俘虜,再次觸碰他的手臂。心鏡系統(tǒng)重新啟動。三秒后,那句話又出現(xiàn)了:“沈氏一死,北狄必攻西北六城……屆時內應開城,大軍直入腹地?!?/p>
她說:“他們要打的是西北防線,不是沿海。”
裴硯神色一緊:“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就夠了?!彼辉俳忉?,“現(xiàn)在還不能殺他?!?/p>
話音未落,外面?zhèn)鱽砟_步聲。一名士兵提著火把進來,在角落點燃了柴堆。火焰騰地燒起來,映得四壁發(fā)紅。
“陛下有令,此等外敵,焚尸示眾?!笔勘皖^稟報。
沈知微猛地轉身:“誰讓你點的?”
“是……是統(tǒng)領下的命令?!?/p>
她快步走向火堆,伸手攔住那名士兵:“燒之前,先看看他嘴里有沒有東西。”
士兵愣住,看向裴硯。
裴硯站在原地沒動,目光落在沈知微臉上。他知道她不會無端阻攔。
幾息之后,他抬手:“停?!?/p>
沈知微回頭:“撬開他嘴巴?!?/p>
青鷂上前,用匕首輕輕撬開俘虜牙關。果然,在右側臼齒縫隙里,藏著一枚蠟丸。顏色與牙齒相近,若不細查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她接過蠟丸,當眾剖開。里面卷著一張極小的紙條。展開后,字跡清晰——“九月初七夜,風起東南,六城??舉火”。
她把紙條遞給裴硯。
裴硯看完,臉色徹底變了?!斑@是真的作戰(zhàn)時間表?!?/p>
“不是虛張聲勢。”她說,“是早就定好的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