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guān)上時,風(fēng)卷起她的裙角。她快步走下臺階,沒回頭看一眼。
回到紫宸宮已是子時。她讓所有人退下,獨自坐在燈下,鋪開一張白紙。提筆寫下三個名字:禮部尚書、戶部侍郎、宗正卿。
這是她今晚要用掉的三次讀心機(jī)會。
她閉眼凝神,等系統(tǒng)冷卻結(jié)束。
第一輪,她在宮道上偶遇禮部尚書的隨從。那人低頭疾行,神色慌張。她靠近時,心鏡啟動——
“大人說只要太后倒臺,我們就是擁立首功?!?/p>
第二輪,她在御藥房外碰到戶部侍郎的妾室。女子抱著藥匣匆匆走過。讀心瞬間——
“老爺叮囑我別提那筆銀子的事,說是給二殿下的?!?/p>
第三個名字最難接近。她等到寅時,才在宮門交接處見到宗正卿的親信。那人正與守衛(wèi)耳語。她悄然靠近,最后一次啟用系統(tǒng)——
“老太爺說了,明日早朝就帶頭哭諫,逼陛下收回成命?!?/p>
她記下每一個字,燒毀紙片,重新整理線索。
天快亮?xí)r,她在紙上畫出一張關(guān)系圖。中間放了一枚銅錢,正面朝上。
她低聲說:“風(fēng),該起了。”
清晨,朝會鐘聲響起。
文武百官列隊入殿。氣氛有些異樣。幾位老臣聚在一起,低聲交談。禮部尚書站在前列,袖口微微發(fā)抖。
裴硯坐于龍椅之上,面色如鐵。
沈知微從側(cè)門步入,一身素色宮裝,發(fā)間仍插著那半截斷簪。她走到殿中,雙手捧出一封文書。
“啟稟陛下,昨夜邊關(guān)急報,查獲一封密信,系禮部尚書與北狄往來的證據(jù)。”
滿殿嘩然。
禮部尚書猛地抬頭:“胡說!我從未通敵!”
沈知微不看他,只將信件呈上:“此信藏于北狄使團(tuán)馬車夾層,經(jīng)辨認(rèn)筆跡,確為其親筆所寫。信中提及‘待宮變之日,共分大周江山’?!?/p>
裴硯接過信,看了一眼,臉色驟沉。
“來人?!彼曇衾涞孟癖?,“拿下禮部尚書,押入大理寺審問?!?/p>
兩名禁軍上前架人。禮部尚書掙扎大喊:“這是陷害!有人栽贓!”
沈知微站在原地,目光掃過人群。戶部侍郎低著頭不敢看她,宗正卿的手緊緊抓著笏板。
就在這時,太后突然出現(xiàn)在殿門口。
她穿著深紅鳳袍,發(fā)髻高挽,手里拄著一根烏木拐杖。身后跟著四名宮女,全都低著頭。
“好啊?!彼驹陂T檻上,聲音尖利,“本宮還沒死,你們就開始往我頭上扣罪名了?”
沈知微轉(zhuǎn)過身,緩緩行禮:“母后安好。此事與您無關(guān),是禮部尚書勾結(jié)外敵,意圖謀逆?!?/p>
“無關(guān)?”太后冷笑,“你一個妃子,憑什么插手朝政?是不是你想替你那死去的娘爭口氣,所以要把我拉下來?”
沈知微沒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