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私下定的分贓圖?!彼f,“沈清瑤答應(yīng),只要攻破三關(guān),就把江北劃作自治藩地,永不納貢。”
裴硯眼神一冷:“她以為北狄是盟友?不過是養(yǎng)虎反噬?!?/p>
“但她賭的就是我們不敢打?!鄙蛑⒄酒鹕?,“她知道朝廷剛平內(nèi)亂,不愿再次開啟戰(zhàn)端。她算準(zhǔn)我們會猶豫,會拖延,會想用談判拖時間??蛇@一次——”她聲音落下,“我不給她拖的機會。”
裴硯凝視她許久,終是點頭:“你放手去做。京中我會穩(wěn)住朝局,邊軍糧草供給不斷。”
他轉(zhuǎn)身要走,又被她叫住。
“陛下。”她站在燈影下,“這一回,我不想留活口?!?/p>
裴硯背對著她,停了幾息,才說:“隨你。”
帳門落下,風(fēng)又卷了進來。
沈知微坐回案前,取出一枚銅牌,交給親衛(wèi):“重啟‘雪線’,找十年前潛伏在北狄使團里的那個廚子。我要知道沈清瑤見了誰,說了什么,有沒有留下書信原件?!?/p>
親衛(wèi)領(lǐng)命而去。
她獨自坐著,翻看最新的諜報簡錄。其中一頁提到,北狄兩名通譯近日頻繁出入驛館后巷,曾與一名戴帷帽的女子密談。
時間是前日酉時。
地點,正是舊商市南角的茶棚。
她記下了這個名字。
當(dāng)夜三更,暗衛(wèi)回報:一名通譯被截獲,藏身城外破廟,身邊帶著一只皮囊。打開一看,是半塊馬鞍夾層,里面藏著一張折疊的紙。
紙上寫著幾行字:
“東線佯攻,誘其增援;西岸登陸,三日內(nèi)可破江防?!?/p>
落款是一個“瑤”字。
沈知微盯著那個字看了很久。
那是沈清瑤的筆跡,和小時候她在書房偷看她寫詩時一模一樣。
她沒說話,只將紙折好,放進鐵盒。
第二天清晨,她召集諸將。
沙盤前,她指著斷桅島西側(cè)的一片淺灘:“敵軍主力將從此處登岸。這里水淺礁多,大船難行,但他們會選擇小艇夜渡,避開巡哨?!?/p>
左路統(tǒng)領(lǐng)問:“娘娘如何確定他們走這條路?”
“因為他們以為我們知道他們會走東岸?!彼f,“沈清瑤故意放出風(fēng)聲,說要強攻東線港口。她想讓我們調(diào)兵過去,然后從背后捅一刀?!?/p>
眾人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