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親衛(wèi)帶回一疊殘破的紙頁。上面有幾筆改動痕跡,墨色新舊不一。最明顯的一條記錄寫著:“三千石米,轉運雙礁灣西倉,由趙魁簽收?!?/p>
她捏著這張紙,慢慢折起。
“趙魁?!彼畛鲞@個名字,“果然是他?!?/p>
陳櫓站在旁邊,聲音壓低:“娘娘,趙魁是叛軍主將,但他不可能直接插手咱們的補給線。除非……軍中有內應。”
“不止有內應?!彼f,“是內外勾結。”
她提起筆,寫下一道命令:“派你信得過的舊部,帶五名暗衛(wèi),連夜突襲西岸倉囤。若發(fā)現軍糧,原地看守,不得移動一粒米?!?/p>
陳櫓抱拳:“屬下這就去?!?/p>
她點頭:“記住,動靜要小。別讓他們察覺。”
陳櫓走后,她獨自坐在帳中,翻看那份殘賬。紙頁邊緣焦黑,像是匆忙焚燒時留下的。她盯著“趙魁簽收”四個字,忽然想到什么。
她喚來副將:“之前歸降的幾個西三營士兵,現在在哪?”
“在偏營休息,還沒安排任務?!?/p>
“帶一個過來。”
不多時,一名年輕兵卒被帶到帳內。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下。
沈知微問:“你們以前在西三營,誰管糧草調度?”
“回娘娘,是副統(tǒng)領林九,他專門跟趙魁對接?!?/p>
“林九?”她記下了這個名字。
當晚,陳櫓帶回消息:西岸倉囤確實藏有大批軍糧,三千石未動,糧袋上印著“江州府”三個字,與殘賬一致。
沈知微當即下令:“提審周通,還有那個主簿。我要知道,是誰讓他們動手的?!?/p>
兩人被押進審訊帳時,主簿已經臉色發(fā)白。周通還強撐著不說話。
她先問主簿:“這賬是誰讓你改的?”
“沒人……是我自己一時糊涂……”
她閉眼,再次啟用系統(tǒng)。
三秒心聲響起——
“裴昭王爺許諾,只要拖垮東南戰(zhàn)局,便封我為游擊將軍……”
她睜開眼,冷冷地看著他:“你說沒人指使你?那你心里怎么在念裴昭的名字?”
主簿渾身一抖,抬頭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還不止這個?!彼酒鹕恚澳銈円詾閭窝b成海盜劫糧,就能瞞天過海?可你們忘了,糧船路線是絕密,只有軍需司和押運官知道。你們泄露情報,盜運軍糧,意圖斷我軍命脈,這就是通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