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走到窗前,望向北城方向。天色已暗,遠處燈火零星亮起。
“這次,我要他親手把罪證送到我們手上?!彼f。
沈知微走到他身邊,沒有說話。她的手指再次觸到白玉簪,指尖輕輕劃過簪頭。
屋內(nèi)燭火穩(wěn)定燃燒,映出兩人并立的身影。
外面?zhèn)鱽砀穆?,已是戌時。
裴硯轉(zhuǎn)身,拿起桌上的漆盒:“假情報今晚就發(fā)出去。三日后,流言起,誘餌動?!?/p>
沈知微望著他:“等魚上鉤?!?/p>
裴硯將漆盒交給最后一名等候的內(nèi)侍:“按計劃,分送戶部、工部、兵部備案。確保有人‘看見’?!?/p>
內(nèi)侍領(lǐng)命離去。
屋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只有銅漏滴水的聲音,一下,一下。
沈知微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圖上。南境八渠的虛線像一道裂痕,橫穿大周腹地。
她忽然想起什么,開口:“還有一條路,他可能走水路?!?/p>
裴硯回頭:“說下去?!?/p>
“城南有條暗渠,通護城河,再連通運河。”沈知微語速加快,“平日用來排澇,無人注意。若有人乘小舟順流而下,半日可達郊外碼頭?!?/p>
裴硯立刻召來親衛(wèi):“查近三日護城河水位變化。若有異常排水,立刻封鎖暗渠出口。另派兩隊人,沿運河兩岸巡查,凡夜間行船者,登船檢查?!?/p>
親衛(wèi)領(lǐng)命而出。
沈知微深吸一口氣:“現(xiàn)在,就等明天午時。”
裴硯走到她面前,聲音低沉:“你累了?!?/p>
“還不算?!彼f,“我還能用六次系統(tǒng)?!?/p>
“留著關(guān)鍵時刻?!迸岢幙粗?,“明天才是真正的開始。”
沈知微點頭,手指仍搭在白玉簪上。她沒有移開視線,也沒有動。
窗外,最后一絲余光消失在地平線。
屋內(nèi),燭火映著地圖上的山川河流,也映著兩個人沉默的臉。
裴硯忽然道:“你說他會選哪條路?”
沈知微輕聲答:“他一定會選看起來最安全的那條?!?/p>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一名內(nèi)侍推門而入,臉色發(fā)白:“啟稟陛下,禮部尚書府……剛剛放出一只黑羽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