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坐回案前,鋪開海圖。手指沿著海岸線劃過,停在舟山群島一帶。
“這里?!彼吐曊f,“他們一定會走這條航線。近,又能避開官巡?!?/p>
她提起朱筆,在圖上圈出三個點:“設(shè)伏在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每處布兩艘快船,夜間燈火全熄,等信號旗升起再動。”
正說著,殿外腳步聲響起。
裴硯走了進來,玄色常服未換,顯然是剛處理完早朝就趕來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海圖,又看她。
“你已經(jīng)下令了?”
“是。”沈知微抬頭,“來不及等你批?!?/p>
“我知道。”他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鳳印令符上,“你用了令符?”
“用了?!?/p>
裴硯沉默片刻,點頭:“該用。這種事,慢一步就是千人遭殃?!?/p>
他抬眼看向門外:“傳令兵已出發(fā)?”
“剛走?!?/p>
“那就讓水師知道,”他說,“皇后令如朕親臨。誰敢懈怠,軍法不饒?!?/p>
沈知微看著他,沒說話。
裴硯伸手,輕輕按了下她的肩:“你去碼頭看看?”
“我現(xiàn)在就去。”
半個時辰后,她登上馬車,直奔東南碼頭。
海風咸澀,吹得衣袍獵獵作響。遠處港口停著十幾艘戰(zhàn)船,桅桿林立,但多數(shù)船帆未升,甲板上人影稀疏。
一名女官迎上來:“娘娘,水師說風向不利,今日不宜出港演練。”
沈知微冷笑一聲,大步向前。
一艘主艦旁站著幾名軍官,正低聲交談。見她來了,連忙列隊行禮。
“副將張某參見娘娘?!?/p>
沈知微掃了一眼船體:“這艘船為何未動?”
“回娘娘,昨日剛檢修完龍骨,尚需查驗?!?/p>
“查驗多久?”
“至少兩日。”
“海盜給你兩日嗎?”她聲音陡然提高,“你的船不動,百姓的船就要被燒!你查驗的是船,還是良心?”
那副將臉色漲紅,低頭不語。
沈知微轉(zhuǎn)向左右:“查名冊。這船歸誰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