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斜照在主營帳前的青石階上,沈知微剛踏出營帳,親衛(wèi)便疾步上前,聲音壓得極低:“娘娘,東南急報——運(yùn)糧船隊遭劫,三百車軍糧全失,押運(yùn)守將不見蹤影。”
她腳步一頓,眉心微蹙。
“前線將士明日就要開戰(zhàn),糧草今日卻沒了?”她聲音不高,卻讓四周空氣驟然收緊,“把諜網(wǎng)女官叫來。”
不到半盞茶工夫,黑衣蒙面的女官已立于帳中,手中捧著一封火漆密信。
沈知微接過,拆開只掃一眼,便將信紙攥緊。紙上寫著:**“糧道斷,守將無尸,船艙空焚。”**
她抬眼看向女官:“查三件事。第一,那守將近三個月的行蹤;第二,這批糧出倉時是誰批的條子;第三,沿途驛站有沒有異常記錄。我要知道,這到底是劫案,還是有人放糧出去。”
女官點頭,身影一閃,消失在夜色里。
沈知微轉(zhuǎn)身回帳,披上外袍,坐在案前翻開軍需簿冊。燭火搖曳,她一頁頁翻過,手指停在一筆筆“損耗申報”上。三年來,上報損耗的糧草竟高達(dá)十萬石,遠(yuǎn)超戰(zhàn)時正常折損。
她盯著那串?dāng)?shù)字,指尖輕輕敲了下桌面。
“這么多糧,真都爛在倉里了?”
***
三日后,諜網(wǎng)女官再度現(xiàn)身,手中多了一疊賬冊與幾封密信副本。
沈知微坐在紫宸殿偏室,親自審閱。賬冊上清楚記載著,每月初七都有大批糧食從官倉調(diào)往城南一處私倉,名義是“轉(zhuǎn)運(yùn)備用”,但后續(xù)并無登記去向。
更可疑的是,其中一份南詔商隊入港清單上赫然寫著:“換貨粟米三千石”。
她合上賬冊,冷聲下令:“傳負(fù)責(zé)轉(zhuǎn)運(yùn)的糧草官,立刻來見我?!?/p>
半個時辰后,一名身穿六品綠袍的官員被帶到殿中,跪在地上,額頭貼地。
“臣……參見貴妃娘娘?!?/p>
沈知微沒讓他起身,只問:“你管糧草調(diào)度幾年了?”
“回……回娘娘,八年?!?/p>
“八年里,每年報損多少糧?”
“這……依例……上下浮動……”
“三年報損十萬石,是你依的哪條例?”
對方猛地一顫,低頭不語。
沈知微閉眼,心中默念:“心鏡啟動?!?/p>
系統(tǒng)冰冷的聲音在腦中響起:【讀取成功】
一行字浮現(xiàn)——
**【糧草官心聲:只要我不認(rèn),沒人能定罪……裴昭大人答應(yīng)過,只要撐過這一關(guān),我就有活路……】**
她睜開眼,嘴角微揚(yáng)。
“你說沒人能定罪?”她聲音平靜,“那你告訴我,每月初七送往城南私倉的糧,去了哪里?還有,你和南詔使節(jié)私下會面七次,談的又是什么生意?”
糧草官猛然抬頭,臉色慘白。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