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咬牙不語。
她也不再問,揮手示意洞外侍衛(wèi)入內(nèi)。兩名御林軍迅速上前,將其雙臂反綁,押跪于地。
她轉(zhuǎn)身走到石臺前,再次審視那幅圖。朱砂紅叉橫貫中央,火光照耀下像一道傷口。她伸手摸了摸石面凹槽,確認無其他機關(guān)后,低聲下令:“封死洞口,留兩人值守。沒有我的令牌,誰也不準進來。”
一名侍衛(wèi)抱拳領(lǐng)命,正要退出,卻被她叫住。
“等等?!彼龔膽阎腥〕鲆粡埍〖?,“把這張拓本送去兵部,加急傳給裴硯。告訴他,圖是誘餌,幕后之人意圖制造皇后遇刺假象,煽動民間動蕩。”
侍衛(wèi)接過紙張,小心收好,快步離去。
洞內(nèi)只剩火把燃燒的噼啪聲。
她站在石臺前,看著那幅被劃破的圖,手指輕輕撫過“地脈斷口”四個字。這里曾是前朝皇陵防御最弱的一環(huán),若真有人據(jù)此動手,后果不堪設(shè)想。但她清楚,真正危險的不是這張圖,而是那些躲在暗處、妄圖借舊日名義翻盤的人。
她抬頭看向被押跪在地的黑衣人。
“你們覺得現(xiàn)在還有人會信你們嗎?”她問。
那人終于抬頭,眼神癲狂:“你不明白……只要火種還在,復辟就不會停。今日你毀一張圖,明日我們還能畫十張。只要百姓不滿,我們就永遠有機會?!?/p>
她靜靜看著他,沒有回應。
遠處傳來水聲,那是地下暗河流動的聲音。風從石縫鉆入,吹得火把搖曳不定。她忽然想起遼東疫情尚未平息,北方旱情加劇,糧價已有浮動。這些事疊加在一起,正是最容易生亂的時候。
難怪他們選在這個節(jié)點動手。
她轉(zhuǎn)身走向出口,腳步沉穩(wěn)。走到洞口時,她停下,回頭看了最后一眼。
火光映著石壁上的紅叉,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痕。
她抬手揮滅火把,黑暗瞬間吞沒整個石室。
外面夜色深沉,山風凜冽。諜網(wǎng)女官迎上來,低聲匯報:“四周清查完畢,未見其他埋伏。您帶來的人都在原位待命?!?/p>
她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牌遞過去:“你親自走一趟,把這個人關(guān)進天牢最底層。審訊由我親自接手,任何人不得插手,包括宮里來的旨意?!?/p>
女官接過玉牌,鄭重收下。
她站在崖邊,望著遠處京城燈火。皇宮方向一片寂靜,唯有巡夜的燈籠緩緩移動。她知道裴硯已經(jīng)在路上,接到消息后必定連夜趕來。她不能走,必須等他到來,共同處置后續(xù)。
她靠在巖壁上,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