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皮一跳,立刻收回視線,腳步悄然后退半步。
隨即,她抬手輕拍掌心。
兩名內(nèi)侍應聲而入,抬著一只朱漆禮盒,放在殿中正中央。
沈知微走上前,語氣溫和:“公主遠道而來,本宮備了一份薄禮,聊表心意?!?/p>
阿蘭珠目光微閃,眼角不自覺地掃向自己右袖。
沈知微笑了:“打開吧?!?/p>
盒蓋掀開,里面靜靜躺著一具精巧弩機,弩槽烏黑,殘留暗褐色痕跡。
她伸手取出一支細針,在眾目睽睽之下劃過指尖,鮮血滲出。再將針尖靠近鼻端,輕輕一嗅。
“蝕骨毒?!彼曇衾淞讼聛?,“此弩藏于公主隨行箱籠第三層夾板內(nèi),昨夜已被搜出。不知貴國所謂‘求和’,就是拿這種東西當見面禮?”
滿殿嘩然。
禮部尚書臉色煞白,踉蹌后退兩步,幾乎站不穩(wěn)。
裴硯猛地站起,目光如刀:“你說什么?”
沈知微轉向他,語氣平穩(wěn):“陛下不必動怒。早在她入宮前,臣妾已下令徹查使團所攜之物。這弩機,是從她貼身箱子里起出來的。若非提前發(fā)現(xiàn),此刻您已中毒。”
阿蘭珠臉色鐵青,右手已悄然摸向腰間。
沈知微早有準備,一聲令下:“拿下!”
四周御林軍瞬間圍上,刀鋒抵頸。她掙扎不得,只能咬牙瞪視沈知微。
“你怎會知道?”她終于開口,聲音沙啞。
沈知微看著她,一字一句:“因為你的眼神,不像來談和的。倒像來送死的。”
裴硯冷笑一聲,重新坐下:“北狄這是來挑釁?還是來認罪?”
阿蘭珠閉嘴不言,嘴角卻揚起一絲譏諷。
沈知微不再多問,轉身對殿外喊道:“傳令六宮九門,封鎖北狄使團駐地,所有人等不得擅離一步。違者,格殺勿論?!?/p>
命令傳出,殿內(nèi)氣氛凝重。
禮部尚書跪倒在地:“臣失察,請陛下治罪!”
裴硯沒理他,只看向沈知微:“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她垂眸片刻,才道:“她走路時,右手總比左手低半寸,那是長期握弩留下的習慣。再說,哪有公主親自帶兵符出使的道理?她不是使者,是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