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什么?”
“三日之內(nèi),子時西城門啟,迎主歸還。風起時動,不得延誤?!?/p>
沈知微眼神一沉。
“他們打算中秋那夜動手。”
“不止?!绷吣镅a充,“這命令格式極為特殊,只有北狄王庭直屬死士才能接收。說明接應(yīng)之人身份極高,或是統(tǒng)帥親臨。”
沈知微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是大理寺高墻,墻外便是京城街巷。西城門離此不遠,通往渭河渡口,水陸皆通。
若讓北狄人把裴昭帶走,不僅前功盡棄,更會引敵深入。
她回頭:“銅牌查清了嗎?”
柳七娘點頭:“與北狄左翼軍營標識一致,佩戴者為傳令官或先鋒隊長。此人已在境內(nèi)?!?/p>
“也就是說,”沈知微聲音平穩(wěn),“對方已經(jīng)布好人手,只等時機?!?/p>
她坐回椅中,指尖輕敲桌面。
不能打草驚蛇。一旦封鎖西城門,敵人可能改道或提前行動。但若放任不管,又等于開門揖盜。
必須反設(shè)一局。
這時,門外傳來通報:“陛下駕到?!?/p>
簾子掀起,裴硯走了進來。玄色披氅未脫,肩頭還沾著夜霧。他目光掃過桌上玉匣和紙片,又看向沈知微。
“查到了?”
她點頭,將密信內(nèi)容復(fù)述一遍。
裴硯聽完,臉色未變,但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他們敢動我關(guān)押的重犯?!?/p>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鄙蛑⒄f,“他們認定裴昭已死,獄中無人察覺,所以才敢明目張膽接應(yīng)。”
裴硯走到案前,拿起那張紙片細看。藥水痕跡尚濕,字跡分明。
“你說怎么辦?!?/p>
“照常行事?!彼f,“西城門不封,守軍不變裝束,但換羽林衛(wèi)精銳輪崗,每刻鐘交接一次,防止被人替換?!?/p>
裴硯點頭:“可以?!?/p>
“另調(diào)水師兩營,潛伏渭河下游三十里處。若有船只夜間逆行,立即攔截。”
“準?!?/p>
“最重要的是,”她看著他,“所有人都以為裴昭還在昏迷。他不能醒,也不能死。我們要讓他‘活著’,直到對方現(xià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