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筆標注“特殊貨物”,備注為“不可見光”。
她將清單疊好,收入袖中。
這時,一名老臣低聲開口:“皇后此舉……雖查奸佞,然所憑乃私吏密報,是否逾越禮制?”
這話一出,幾人紛紛附和。
沈知微依舊平靜:“若等他們把火藥運出國門,再抓才算合禮?還是等敵軍打到海岸,才準查案?”
老臣語塞。
她繼續(xù)道:“阿七是我宮中女官,專司核查官員出入記錄。她查的是公務往來是否有異,行程是否報備,船只是否登記——哪一條,不在監(jiān)察之列?”
無人再言。
裴硯坐回龍椅,聲音沉穩(wěn):“即日起,籌備重設市舶司。由戶部牽頭,皇后特派專員聯合督辦。凡涉及海貿事務,須三日一報,重大決策奏請圣裁?!?/p>
他又掃視群臣:“此次徹查,不限一人一事。刑部會同都察院,追查所有曾參與走私的官員,無論品級,一律革職查辦。”
“是!”眾臣齊聲應下。
退朝鐘響,百官陸續(xù)離殿。
沈知微未動。
阿七悄然走近,低聲稟報:“泉州那邊,還有兩條線沒斷。一個是碼頭管事,一個是海關書吏,都在等新貨到岸?!?/p>
沈知微點頭:“盯住他們,不要打草驚蛇。”
阿七退下。
裴硯還在殿上,望著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說,“一個林文遠能拿到南線航道圖,還能調動私船、偽造文書、打通海關——他背后,一定不止一個幫手?!?/p>
裴硯瞇眼:“你是說,朝中有人替他撐腰?”
“不一定是有意撐腰?!彼従彽?,“可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能是收了好處裝不知道,也可能……根本覺得這不算大事。”
她從袖中取出另一份密報,遞給裴硯。
“這是南方某港近六個月的稅銀記錄。前三個月正常,后三個月驟降四成。理由是‘風浪阻航,商船未至’?!?/p>
裴硯接過一看,眉頭緊鎖:“可同期其他港口并無類似情況?!?/p>
“對?!彼f,“所以問題不在天氣,而在人。”
殿外風吹進來,拂動她鬢邊白玉簪。陽光斜照進大殿,落在她手中的布防圖上。
她指著一處海岸線:“這里,需要加派巡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