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冷下臉:“那就讓他們等著。”
話音落,太后忽然劇烈喘息起來。眾人沖進屋內(nèi),只見她胸口起伏幾下,頭一偏,不動了。
殿內(nèi)靜了一瞬。
隨即有太監(jiān)跪地哭喊:“太后駕崩——!”
外面的老臣們立刻躁動起來。周元甫帶頭沖進來,撲到床前查看,回頭厲聲質(zhì)問:“為何不讓宗親入內(nèi)送終?此乃大不敬!”
裴硯站直身體:“太后臨終前只召一人,是本宮之命,何須向你們解釋?”
“陛下!”周元甫聲音拔高,“先帝未留明詔,您以庶子登基已是權(quán)宜。如今太后薨逝,國不可一日無主,當召開宗廟會議,重議儲君人選!”
“放肆?!鄙蛑㈤_口,聲音不大,卻壓住了嘈雜,“太后剛走,你們就要奪位?”
另一位老臣冷笑:“沈氏,你不過一介妃嬪,也敢插手宗廟大事?陛下出身卑微,母妃早亡,非嫡非長,憑什么承統(tǒng)?”
“憑這個?!彼龔男渲腥〕鲎咸聪?,舉在空中。
眾人目光齊刷刷盯住。
“這是太后臨終親授之物。”她說,“內(nèi)藏遺詔與鳳印,定天下正統(tǒng)。你們?nèi)舨恍?,大可當眾查驗?!?/p>
周元甫臉色變了:“你說是就是?誰能證明?”
“我能?!彼⒅澳阋灰囋嚳??”
兩人對視片刻,周元甫終究沒再說話。
沈知微轉(zhuǎn)身看向裴硯:“陛下,該去太極殿了?!?/p>
清晨的太極殿外,百官齊聚。晨光灑在丹階上,映出長長的影子。沈知微隨裴硯走上臺階,手中仍握著紫檀匣。
剛站定,周元甫便越眾而出,拱手道:“陛下,臣請開啟宗廟名錄,重議皇位歸屬。庶出之子執(zhí)掌社稷,不合祖制!”
“祖制?”沈知微上前一步,“太后遺詔在此,你們還要違逆她的意思?”
“遺詔何在?”有人喊。
她不再多言,將匣子放在案上,取出一把銀鑰:“雙鑰開匣,一在我手,一在陛下處?!?/p>
裴硯取出自己的鑰匙,兩人同時插入。
咔噠一聲,鎖開了。
她掀開蓋子,取出黃綾卷軸,緩緩展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先帝雖未立儲,然裴硯仁德兼?zhèn)?,平亂安民,實為天命所歸。本宮臨終親書,明定其為正統(tǒng)君主,繼統(tǒng)大周,永掌江山。若有異議者,即為逆天背倫,宗廟不容。”
全場死寂。
她在末尾指了一下:“看這里,太后親筆簽名,加蓋鳳印,火漆封存完好。誰要說假,站出來指一個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