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砍第二劍。
第三劍。
整根主梁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饎蓓樦赡韭樱蛏蠎覓斓谋突⒘?。一張黃絹詔書被風(fēng)卷起,落入火堆,瞬間化為灰燼。
黑衣殘黨中有幾人撲上前想救,被暗衛(wèi)攔腰撞倒。有人跪地痛哭:“祖制不可毀?。∵@是先帝親手立下的宗祠根基!”
裴硯停下?lián)]劍的動作,回頭冷冷看著他們。
“祖制?”他聲音不大,卻震得整個山洞發(fā)顫,“你們的祖制,是藏污納垢二十年,趁百姓病痛時動手?是在我妻親臨醫(yī)館救人時,劫走救命藥?”
他指向沈知微:“她昨日救活一個孩子,用的是你們劫走的牛黃。你們?nèi)粽鏋槊瘢瑸楹尾蝗ニ退?,偏去放火??/p>
無人應(yīng)答。
他再次舉劍。
最后一擊落下,主梁轟然斷裂。頂部塌陷,巨石砸落,火焰騰空而起,吞沒了祭臺、玉冊、殘旗。
眾人急速后撤。
沈知微最后一個退出洞口。她回頭看了一眼,那曾藏匿二十載野心的秘窟,正在烈火中崩塌。
裴硯站在谷邊,望著燃燒的山腹,久久未語。
沈知微走到他身邊。
兩人并肩而立,腳下是崩裂的巖層,身后是焚盡的過往。
風(fēng)從裂谷吹過,卷著灰燼升向漸明的天空。
一名暗衛(wèi)上前稟報:“陛下,陸承年已押上囚車。所有證據(jù)盡數(shù)銷毀,未留一字外泄。”
裴硯點頭,將手中斷劍插入地面。
“傳令下去,此地封山百步,永不得開掘。違者,以謀逆論?!?/p>
“是?!?/p>
他又轉(zhuǎn)向沈知微:“你受傷了。”
“小傷?!彼龘u頭,“不礙事?!?/p>
裴硯皺眉,從袖中取出一塊干凈帕子,遞給她。
她接過來,擦了擦臉上的血污。
這時,她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摸向發(fā)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