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知微看到了他指尖微微發(fā)白。
她走回裴硯身邊,低聲道:“刺客身份已明,背后之人也該浮出水面了?!?/p>
裴硯望著她,聲音低沉:“你早就知道他會動手?”
“不是知道,是猜到?!彼f,“假尸身上有太多細節(jié)不該存在。敵人了解皇室成員的身體,能在宮外偽造文書,還能安插人進驗尸隊伍……這些都不是一日之功。他們等這一天很久了?!?/p>
裴硯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傳旨,封鎖四門,所有參與今夜執(zhí)役的雜役全部扣押審問。另,徹查近三年轉(zhuǎn)運司征調(diào)名冊,凡與此案有關(guān)者,一律下獄?!?/p>
殿中官員紛紛低頭應(yīng)命。
就在此時,被押跪的刺客突然抬頭,看向裴昭所在的方向。
那一眼極短,卻足夠明顯。
沈知微立刻捕捉到了。
她轉(zhuǎn)身對影七下令:“盯住側(cè)席那位王爺,不準他離席,也不準他與任何人交談。”
影七領(lǐng)命而去。
裴昭依舊坐著,端起酒杯欲飲,卻被影衛(wèi)悄然攔住去路。他頓了頓,放下杯子,嘴角仍掛著笑意,仿佛一切與他無關(guān)。
但沈知微清楚,那笑容底下藏著裂痕。
她走到殿前臺階,望向夜空。一輪圓月高懸,宮燈映照下,整座皇城宛如鐵籠。
刺客已被擒,可真正的棋手還在席上飲酒。
她抬起手,看了看指尖。剛才射出銀針時用力過猛,指腹被劃破一道細口,血珠滲了出來。
她沒有包扎,任由血滴落在裙角,暈成一點暗紅。
殿內(nèi)樂聲仍未再起,舞姬退至角落。百官屏息,空氣緊繃如弦。
裴硯站在她身后,看著滿殿寂靜,忽然問:“你覺得他還會做什么?”
她沒回頭,只說:“一個愿賭的人,不會只押一局?!?/p>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一名禁軍統(tǒng)領(lǐng)奔入,單膝跪地:“啟稟陛下,西嶺三哨急報——有不明部隊集結(jié)邊境,打著前朝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