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向裴硯:“那位郎中,去年曾替這幾個富商遞過免稅折子?!?/p>
他眸色一沉。
她緩緩道:“這不是偶然靠岸。是試探?!?/p>
“他們以為昨天的事鬧這么大,我們會松口?!彼湫?,“所以立刻派人出海,想搶在新政落地前再走一趟貨。”
裴硯冷聲道:“那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雷厲風行。”
他抬手,對殿外喝令:“傳兵部尚書、刑部左侍郎,即刻入宮議事。另,封鎖京城九門,徹查戶部所有與沿海有關聯(lián)的官員。”
命令傳下,殿內氣氛驟然繃緊。
沈知微重新卷起海防圖,手指用力,紙角被捏出一道褶皺。
“這次不能只抓幾個商人?!彼f,“要把背后那根線,徹底剪斷?!?/p>
裴硯看著她側臉。陽光斜照進來,落在她眉梢,映出一絲倦意,但她的眼神依舊銳利。
“你昨夜就沒睡?!彼f。
“現(xiàn)在也不是休息的時候。”她答。
殿外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應該是兵部的人到了。
她挺直背脊,站到御案前方。
“先把那三艘船的船員押入大牢?!彼铝睿胺珠_審訊,用最短時間撬開口供。另外,查那封密信上的筆跡,比對戶部檔案?!?/p>
“是!”侍衛(wèi)領命而去。
她低頭整理袖中文件,動作利落。忽然,指尖觸到一處硬物。
她微微一怔。
從袖袋里摸出一枚銅牌。邊緣磨損嚴重,正面刻著“水驛七所”四個小字。
這是昨夜批閱女學奏章時,夾在其中的一件附件。當時沒注意,以為是誤放的舊物。
她盯著銅牌看了兩秒。
心跳忽然加快。
這牌子不屬于任何正規(guī)水驛編制。七所,是十年前就被裁撤的走私中轉站代號。
她握緊銅牌,指節(jié)泛白。
這時,殿外傳來通報聲。
“兵部尚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