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提到了沈家舊部統(tǒng)領(lǐng)?!彼f,“巧了,賬冊第十三頁,寫著他的名字,也寫著您的名字。你們一起收的錢,一起簽的字,一起把邊關(guān)布防圖交給北狄人。”
王敬之猛地抬頭。
“您忘了?!彼溃百~冊不止一份副本?!?/p>
王敬之癱坐在地,臉色灰敗。
她不再理會他,回到御座旁,低聲問裴硯:“接下來呢?”
裴硯緩緩起身。
他從袖中取出半枚虎符,又示意她拿出那一半。兩人將虎符合攏,嚴(yán)絲合縫。
“此乃先帝所鑄調(diào)兵憑證?!彼e起虎符,聲音陡然提高,“如今歸位,軍權(quán)重歸天子!”
說完,他將整枚虎符擲于金磚之上。
“當(dāng)”一聲巨響,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
“凡與此案牽連者,不論品級,三日后午門斬首示眾。”他盯著殿中群臣,“欽此!”
雷聲就在這一刻炸開。
暴雨傾盆而下,砸在琉璃瓦上如同戰(zhàn)鼓擂動。閃電劃破天際,照亮龍柱上的盤龍紋路,仿佛活了過來。
沒有人再敢出聲。
沈知微站在丹陛之上,鳳冠垂珠隨風(fēng)輕晃。她看著跪倒在地的王敬之,看著那些低頭不語的官員,看著殿外被雨水沖刷的青石階。
血跡已經(jīng)沒了。
只有那枚虎符靜靜躺在階前,一角浸在水中,映著電光。
裴硯坐回龍椅,閉上眼。肩傷還在隱隱作痛,但他挺直了背。
她站在他身邊,沒有退下。
一名小太監(jiān)匆匆跑進(jìn)殿門,跪在地上呈上一封密報。
她接過,看了一眼。
東南方向傳來急訊,說是沿海有異動。
她沒拆開,只是將信放在御案一角。
雨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