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那個縣令嗎?”裴硯問,“周文禮?!?/p>
“記得?!?/p>
“他死在獄中了。昨天夜里?!?/p>
她沒說話。
“臨死前寫了封信,說是上面有人逼他多征稅,但他不敢寫名字?!迸岢幙吭谝伪成希艾F(xiàn)在看來,不止一個周文禮?!?/p>
“那就查到底?!彼f,“一個一個查?!?/p>
他點(diǎn)頭:“我已經(jīng)下令,明日午時,公開處決裴昭?!?/p>
她抬眼看過去。
“證據(jù)確鑿。他勾結(jié)北狄,私調(diào)軍餉,謀害皇嗣。三罪并罰,當(dāng)眾斬首?!迸岢幎⒅?,“你去嗎?”
她沉默片刻:“我去?!?/p>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外面宮墻高聳,遠(yuǎn)處傳來早課鐘聲。
“這半年,你推的每一項(xiàng)新政,都有人罵?!彼f,“可現(xiàn)在,百姓開始念你的好?!?/p>
“我不是為了讓他們念好才做的?!?/p>
“我知道?!彼D(zhuǎn)過身,“但你要知道,你改變了這個朝廷的規(guī)矩。寒門能出頭,女子能做事,貪官會被查。這些事以前沒人敢想?!?/p>
她走向門口:“所以明天更要讓他死得明白。”
他沒攔她。
她走出御書房,沿著宮道往鳳儀宮去。路過太醫(yī)院時,看見王令儀站在廊下等她。對方見她過來,快步迎上。
“姐姐。”王令儀低聲,“我聽說……要處決裴昭了?!?/p>
“嗯?!?/p>
“我能去嗎?”
“你想去就去。”
王令儀低頭:“我想看看,那些害過我們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場?!?/p>
她沒再說話,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回到宮中,她坐在案前,打開一本新送來的監(jiān)察司簡報(bào)。第一頁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