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邊。孩子閉著眼,小嘴動了動。他伸手指輕輕碰了碰她臉頰,嬰兒竟順勢含住了他的指尖。
他愣住。
沈知微笑了:“她認(rèn)得你?!?/p>
他低頭看著女兒,又看她:“她更像你?!?/p>
他坐到床邊,一只手握著她,一只手輕輕拍著襁褓。
“叫什么名字?”
“乳名叫‘念微’吧?!彼f,“心念賢德,不忘來路?!?/p>
她沒說話,只是把頭靠在他肩上。
宮外傳來更鼓聲。遠(yuǎn)處校場的旗幟已被收起,只剩幾根旗桿立在風(fēng)里。
李虎離開皇宮前,特意繞到安平坊看了看新宅。大門已掛上匾額,守門的兵士向他行禮。
他站在門口沒進(jìn)去,回頭望了望皇宮方向。
然后轉(zhuǎn)身,走向?qū)m門值宿處。今晚他輪值守衛(wèi),寸步不離。
宮燈一盞盞亮著。鳳儀宮內(nèi),沈知微睡得不深,每次孩子輕微響動她都會睜眼。
裴硯坐在榻邊,一手搭在劍柄上,哪怕此刻他也未曾解甲。
清晨第一道光透進(jìn)來時(shí),嬰兒又哭了。
他立刻起身,笨拙地抱起孩子搖晃。沈知微睜開眼,看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你以前殺伐決斷,現(xiàn)在怕個(gè)娃娃?”
“不是怕?!彼吐曊f,“是不知道該怎么對她好?!?/p>
她伸手接過孩子,輕輕拍著背。嬰兒慢慢安靜下來。
“你會是個(gè)好父親?!?/p>
他坐下,看著她們母女。陽光照在三人身上,暖得很真實(shí)。
午后,內(nèi)務(wù)府送來賞賜清單。金銀布帛已分發(fā)完畢,將士皆滿意退去。
一名宮人稟報(bào):“李將軍今早宿衛(wèi)整夜,未歸新宅?!?/p>
沈知微點(diǎn)頭:“記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