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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寒門入內(nèi)閣，世家勢力再受挫（第2頁）

沒有大聲呵斥，也沒有激動言辭。她只是往前走了兩步，站到大殿中央，面對群臣。

“你們說他們沒資格。”她的聲音平緩，卻清晰傳遍整個殿堂，“那我問你們，百姓納稅，是為了養(yǎng)一群高高在上的人，還是為了換來一個清明的世道？”

沒人回答。

“你們講祖制?！彼^續(xù)說，“可太祖起兵時(shí)，身邊有幾個是世家出身？六個開國元勛，五個是農(nóng)夫走卒。那時(shí)候怎么沒人提門第？”

崔老面色微變。

沈知微看向那四位寒門官員：“他們十年寒窗，有人考了七次才中舉，有人邊教私塾邊備考。他們在地方任上，親自丈量田畝，核對賬冊，替農(nóng)戶申冤。你們呢？一年下幾趟鄉(xiāng)？見過幾次百姓的臉？”

殿中一片沉默。

“你說他們無根無基?！彼D(zhuǎn)頭盯著崔老，“可他們的根，扎在泥土里。你們的根，纏在金銀上?！?/p>

這話一出，幾名世家官員臉色漲紅。

“朝廷用人，當(dāng)以才能為先，忠心為本?！鄙蛑⒙曇籼Ц?，“他們或許沒有族譜上的榮耀，但他們有夜里挑燈的筆墨，有踏遍山野的腳印，更有此刻在我耳邊回響的真心?！?/p>

她頓了頓，環(huán)視四周。

“如果你們覺得委屈，現(xiàn)在就可以辭官。位置空出來，自然有人愿意接手?！?/p>

最后一句落下，滿殿鴉雀無聲。

有人低頭，有人避開她的目光，有人手指緊緊扣住笏板邊緣。那些剛才振振有詞的人，此刻再無人開口。

裴硯坐在龍椅上，始終未發(fā)一言。但他看著沈知微的眼神變了。不是寵愛，也不是贊許，而是一種更深的東西——像是終于找到了能并肩站在這里的人。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不是在爭一時(shí)口舌之快，而是在重新定義這個朝廷的規(guī)則。從前是誰出身好誰說話，現(xiàn)在是誰做事誰說話。

良久，崔老緩緩后退一步，低頭道：“臣……無異議?！?/p>

其余人陸續(xù)垂首。

“臣附議。”

“臣亦無異議。”

沈知微沒有笑，也沒有露出勝利的姿態(tài)。她只是輕輕點(diǎn)頭，然后退回鳳座旁的位置。

那四位新晉內(nèi)閣官員重新跪下，這次不是謝恩，而是宣誓。

“臣愿以性命效忠朝廷，不負(fù)圣恩，不負(fù)百姓！”

聲音洪亮，震得殿梁微顫。

裴硯終于開口：“準(zhǔn)奏。即日起，四人列席內(nèi)閣會議，參與政令擬定?！?/p>

圣旨宣畢，早朝結(jié)束。

百官退去，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陽光從殿門外斜照進(jìn)來，落在金磚地上，映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那是沈知微站著的身影，孤零零立在大殿中央，卻沒有一絲單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