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派人去了?!?/p>
“還有趙承安?!?/p>
“他昨天在宗廟說的話,你聽到了?”
“他說‘血詔若出,裴氏天下必亂’,又說‘若不出,王爺之計如何得逞’?!鄙蛑⒍⒅鵁粜荆八皇侵髦\,但他是知情者。他想看局勢發(fā)展,再決定站哪一邊。”
“這種人最危險?!迸岢幍溃傲糁请[患,殺了又容易激化矛盾?!?/p>
“那就讓他繼續(xù)以為自己很聰明?!鄙蛑⒄f,“讓他覺得裴昭還有勝算。等最后一刻,再揭出來?!?/p>
裴硯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動:“你比以前狠了?!?/p>
“前世被人害死的時候,沒人給我留余地?!彼f,“現(xiàn)在輪到我出手,沒必要心軟。”
裴硯沒再說話。他走到案前,提起筆寫了兩道命令。
一道送往九門提督:即日起,所有進出城門者需查驗雙證,無兵部或內廷特批者,一律扣押。
另一道送往禁軍副總管:接管皇城巡查權,重點監(jiān)控裴昭府邸周邊,每日上報人員出入情況。
命令發(fā)出去后,外面?zhèn)鱽砟_步聲。一名侍衛(wèi)進來稟報:“陛下,裴昭府上剛送出一只信鴿,已被截下。羽筒里有張紙條,寫著‘計劃不變,靜候東風’?!?/p>
裴硯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扔進燭火。
火苗竄起,照亮他半邊臉。
沈知微站起身,走到窗前。夜風從外面吹進來,帶著涼意。她望著遠處皇宮的輪廓,燈火連成一片。
“他還以為自己在布局。”她說。
“但他不知道,棋盤已經換了人?!?/p>
“下一步呢?”她問。
“等?!迸岢幷f,“等他再動一次手。等他把底牌都亮出來?!?/p>
沈知微點頭。她轉身走向內室,路過銅鏡時停下。鏡子里的女人面容清冷,眼神沉靜。
她抬起手,摸了摸發(fā)間的白玉簪。
簪子很涼。
她握緊了它。
窗外更深露重,風穿過廊柱,吹得檐角銅鈴輕響。
一名暗衛(wèi)疾步穿過宮道,手中密報尚未拆封。
他踏進鳳儀殿門檻時,肩頭落了一片枯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