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只有你能碰。”他說。
她沒答,只把帕子換了一塊,繼續(xù)敷在他額上。
時間過去很久。
他終于沉下去睡了,呼吸平穩(wěn)了些。她坐在床邊,盯著他看了很久。
這一晚不能白費。
毒藥的事不能查得太快,不然太醫(yī)背后的人會警覺。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她需要一個出口,一個能讓裴昭主動露面的由頭。
她想起裴硯剛才說的話。
二十年前的事,不是意外?
冷宮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么她的弟弟能成為證據的關鍵?
這些問題現(xiàn)在沒法查,但她可以等。等裴昭以為計劃成功,等他放松警惕。
她站起來,走到屏風后換了身衣服,把沾了藥氣的外袍燒掉。然后回到桌前,翻開一本舊冊子,是戶部去年報上來的流民名冊。她一頁頁翻,找有沒有姓氏特殊的、來歷不明的男子。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裴硯又動了。
他坐起來,眼神還有些渾濁,但比剛才清醒。他第一件事就是摸枕頭下的短刃,確認還在,才松了口氣。
“你醒了?”她遞上一杯溫水。
他接過,喝了一口,嗆了一下。
“藥……有問題。”他盯著空碗,“我剛才……說了什么?”
“你說夢話?!彼Z氣平靜,“提到了冷宮的一個女人?!?/p>
他猛地抬頭,“我說了什么?”
“你說她弟弟活著,還說二十年前的事不是意外。”她看著他,“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嗎?”
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你不該聽那些話?!?/p>
“我已經聽了。”她說,“而且我記得每一個字?!?/p>
他盯著她,像是在判斷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最后,他閉上眼,靠回床頭。
“這事牽扯太深。”他說,“現(xiàn)在告訴你,只會讓你陷入危險。”
“我已經在危險里了。”她說,“從我接下鳳印那天起,就沒想過退。”
他睜開眼,目光沉了下來。
“你不怕?”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