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負責(zé)酒吧日常采購的老實人,怎么會用這種方式給他打電話?
江宇接通了電話。
“喂,老汪?”
電話那頭沒有立刻傳來回答,而是先傳來了一陣壓抑不住的、帶著巨大恐懼的哭聲。
“江……江總!”
汪弘文的嗓子完全變了調(diào),嘶吼著,泣不成聲。
“不好了!出大事了!酒吧……酒吧被砸了??!”
轟!
江宇的腦子嗡的一聲。
“你說什么?!”
“就在剛才!不到半個小時前!”汪弘文在那頭嚎啕大哭,“上百號人!手里都拿著鋼管和砍刀!沖進來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我們……我們攔不住啊!”
“王經(jīng)理和唐哥……他們?yōu)榱俗寙T工先跑,被那群人圍著打……現(xiàn)在……現(xiàn)在人躺在地上,全是血,救護車還沒來……嗚嗚嗚……江總,酒吧全完了!全沒了?。 ?/p>
江宇整個人僵在了原地,溫泉池水的溫度,仿佛在這一刻被瞬間抽空。
他的手機“?!钡囊宦?,收到了一條彩信。
是汪弘文發(fā)來的現(xiàn)場照片。
照片的畫面劇烈晃動,但內(nèi)容卻清晰得讓人心膽俱裂。
曾經(jīng)那個流光溢彩、被他傾注了無數(shù)心血的天空酒吧,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廢墟。
昂貴的酒柜被砸得粉碎,無數(shù)名酒混雜著玻璃碴流淌滿地。
精致的桌椅被劈成了碎木,華麗的燈飾從天花板上垂落,閃爍著最后的電火花。
而在畫面的正中央,那個總是憨厚地叫著他“江總”、忠心耿耿的好兄弟王輝,正一動不動地倒在一大片刺目的血泊之中。
一股無法形容的暴戾和冰寒,從江宇的胸腔深處轟然炸開,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掛斷了電話。
沒有憤怒的咆哮,沒有無能的狂怒。
他只是緩緩地從溫泉池中站起身,水珠從他線條分明的肌肉上滑落,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結(jié)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