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喜歡的人相處得久了,就算再孤僻的心,也會裂開縫隙,透進(jìn)陽光。
好不容易想辦法減輕了浮光的痛苦,沒睡一會兒,她又被噩夢驚醒,連忙給她喝點止疼藥,又守著床邊一整夜,直到黎明,星魂才回了自己房間,繼續(xù)研究蝕骨丸的解藥。
一次不行,就試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總之,斗轉(zhuǎn)星移,浮光都必須在他身邊,哪怕是使用禁術(shù)。。。。。。
可唯獨有一樣,他不會為了解藥去求趙高,他這一生一世,決不會求任何人。
故而,當(dāng)星魂劃破手掌,以多年服食丹藥的血,耗損功力開啟陣法強(qiáng)行驅(qū)逐浮光血脈里的雜質(zhì)時,都未想過,蝕骨丸的解藥就在浮光隨身攜帶的荷包里。
也未曾懷疑,浮光病情突然加重,拽著他衣袖疼得死去活來,求他殺了她的時候,是服食了另一半蝕骨丸。
他一寸寸加深的狠戾,皆因趙高夫妻那兩個混蛋,居然敢動他的笨姑娘。
為何好人要經(jīng)歷九九八十一難,才能成佛?壞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因為人心皆一般,只允許壞的變好,不允許好的變壞,一次也不行。
立春之后,天氣反反復(fù)復(fù)的讓人發(fā)愁,白日晴空萬里,至夜又大雨綿綿。
欽原收了雨傘進(jìn)屋,還未落座,同是落湯雞也俊俏驚鯢很多的張良,便言道,“他們真的還活著?”
如此開門見山,倒是少見,“嗯”不慌不忙地將雨傘放到一旁,示意他也坐下。
算起來,張良有五年多沒有見過伏念顏路了吧?也就是說,他兩位師兄為了他,整整暗無天日的關(guān)了兩千個晝夜。
一把攥住欽原去倒水喝的手,張良連日趕來,不是為了陪她這樣磨蹭,“你要如何?!”
張良雖攥的用力,卻還在能忍受的范圍,況且,他明顯體力不濟(jì),“呵,看先生如此著急,真是痛快”張良,你還是有弱點。
被欽原這么一損,張良倒是平緩了幾分,放開她的手,自兀端坐著,“并非成大事者都需得如衛(wèi)莊兄般斷情絕義,閣下若要談判,還需拿出些張良看得上的東西?!?/p>
哼,對極了
從袖中拿出一卷布帛抖開放桌上,雖然顏路寫這封信的時候,筆都拿不穩(wěn),不過他們師兄弟這么多年,張良應(yīng)該認(rèn)得。
觀字如人,二師兄的字一向平和有力,如今這歪歪斜斜的一筆一畫,可見他已病了許久,二師兄尚且如此,那么當(dāng)年在咸陽就已經(jīng)功力廢盡的掌門師兄。。。。。。抬眼看著每一個言語神情都溢著冷漠的欽原,張良自覺可豁出一切,卻怕她不會輕易松手。
“第一,在馮家一事中,流沙出力但不可得利;第二,流沙任何一人都不能殺我為赤練報仇”我可沒忘記,自己曾經(jīng)消滅了流沙的骨干。
收起布帛,張良緩緩合了合疲乏的雙眼,后又奕奕地看著欽原,她這兩個條件不僅可笑,且難如登天,“閣下覺得,我能攔住衛(wèi)莊兄?”
“這是你的事,兩個條件換兩條命很公平,明日丑時二刻,用最老的行動暗號,驚鯢知道的”撐開雨傘出門,差點忘了提醒他,“羅網(wǎng)的手段你是聽說過的吧?你兩位師兄,情況可不太妙”
趾高氣揚地從屋子走出來的時候,我明顯感覺身后的張良的憤怒值已經(jīng)攢到一萬八,可就是沒有拿個燭臺什么的從后面砸我。。。。。。
因世上變化的東西太多,有些一成不變的,反而彌足珍貴。
不知一直支持伏念顏路走下來的東西是什么,這五年的折磨,除了容顏,二人的意志,竟未有絲毫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