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趙高依稀看到了,已故云中君猥瑣的身影。。。。。。后來,終歸是拽著她,略嫌丟人地抄了回府的近道。
正月之際,尚未立春,一場雨過后,咸陽又降溫了,幸而欽原現(xiàn)在負責的事務不必日日出府,只是這新年前后的相互串門實在應付得她頭疼。
尤其,在李斯倒臺后,各地大小官員的拜訪,簡直像飛蛾撲火一樣,怎么都杜絕不了,而作為郎中令府上名正言順,唯一夫人的欽原,又被不少人記住了臉。
不過,相比貪生怕死、趨炎附勢之輩,那些有骨氣的人家,倒是一邊享著自己的清閑,一邊為自己忠正耿直招來殺身之禍,更有甚者,還上書彈劾趙高。
但是趙高并不像以往我所了解的,那些大權在握的奸臣一樣扣下‘舉報信’,或者給那些不自量力小角色來個一悶棍。
將近日來府中拜訪的官員名單放到他桌案前,這些人總算處理的差不多了,“聽說正殿里的書簡已有千斤了?!?/p>
由著官員遞上無數(shù)的書簡去麻煩胡亥,趙高照常按自己做派行事,“加上今日的,是一千三百斤。。。。。。”卷開欽原放在桌案上的書簡,趙高習慣性地提筆落下。
等他以極熟練手法在書簡上修改完畢,將其交回我手中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臉上有幾個火辣辣的耳光扇過,與他在我字體旁做的修改注解一比,我的狗爬字簡直就是一坨屎。。。。。。
注解完名單,趙高便要開始練一個時辰的書法,見欽原一副尷尬的樣子,想著雖然她的字已經(jīng)丑到無法形容,但好歹這一次人名與官職全對上了,“你的字從來如此,勿需與人相較?!?/p>
“。。。。。。”請問您是在安慰我嗎?我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說,隨便找個人過來寫兩筆,也能勝過我的狗爬字?所以,事實如此,我就不用再計較了,是吧?很好,我承認,您說的對。
卷了書簡從趙高書房里出來,今日的天氣甚是暖和,正是少男少女相互勾搭的好時節(jié),也是達官貴人、尋常人家出門踏青的好日子。
自然,也少不了在這樣的日子里,再添幾筆血債留著下輩子慢慢還。
索然無味的重復,是麻木;簡單直接的處理,是熟練。
雖然我出身草根,根正苗紅,也沒學過什么裝逼技術,但好賴做了趙高幾年的掛牌夫人,對奢侈品也略懂一二,與豪門貴婦之中的某些人套近乎并不存在專業(yè)性難題。
算算趙高每隔段時間就會派人送來的,應季的衣服首飾,堆到如今也有幾柜子了,出來的時候,隨便拿了幾件,不消半柱香時間,便將某個早些年與李斯交情甚深的要員的小妾以及六七八個貴婦給拉攏了。
“好漂亮的衣裙,就連袖帶上的暗花也浮動著暗香呢,只不過。。。。。?!弊鳛閯e人家的九房,這姑娘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模樣雖不美,卻柔柔弱弱地惹人憐愛。
“只不過你區(qū)區(qū)一個侍妾,如何當?shù)闷疬@位夫人這般厚禮?”怎奈這名官員的夫人實在眼尖得很,一副大老婆的架勢一過來,立馬嚇得馮小九兩眼含淚地站到一旁。
相互見了禮,馮夫人便引著欽原到無人處坐下,雖不推辭欽原所送的衣物首飾,卻也沒有表現(xiàn)出想要與她深交的樣子,“愚婦與夫人初次相見,便受夫人如此貴重之物,本應回以重禮,然愚婦出門踏青,并未攜帶甚珍貴之物,只能在此邀夫人改日到舍下做客了,也好為婦人那失言無德的九妹賠罪了?!?/p>
無視心里嘶鳴而過的不知道多少匹馬,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這馮去疾的大老婆也會跟著他的小老婆們一同出門,去你娘的龍修,回去后非得整頓整頓你手底下的信手,這情報更新速度還是不夠快~
“夫人言重了。。。噗~”本想繼續(xù)打官腔的欽原轉念一想,噗嗤一聲笑出聲,騷里騷氣地炫富道,“我與夫人一見如故,又覺得與您那九妹實在有緣,看她衣裳款式實在老舊得很,才隨便送了她點東西,您又何必在意呢~”揮一揮絲巾,矯情做作的我自己都受不了~
馮夫人仍是微微笑著,客客氣氣地為欽原斟上一杯水,不顯山不漏水地跟欽原聊著些無關緊要的事,她十四歲就嫁給了自家老爺,即使不懂什么是江山社稷、權謀斗智,但也做了二十來年的右丞相夫人,該有的防人之心還是有的,欽原送給老九那兩套衣裳雖不華麗,可做工卻精致脫俗,是常人難識難得之佳品,再加上一對碧海倒花簪,要不是有所圖,初次見面就送人這樣貴重的禮物,那就是個敗家娘們兒~
能讓媳婦敗得起這樣的家,還敗得這么肆無忌憚的,在如今的秦國,恐怕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