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從那一刻起,薄寅就決定,無論將來怎樣,她至少不會讓她的恒兒迷失本性。
長安,自姬氏起,便一直在孕育帝王。
雖是冠上了別名,可長安到底起于咸陽之上,一磚一瓦,見物如在往昔。
可為了不流露出太多不屬于這個身份的感情,代王并未在船頭上久立,然而。。。。。。
“大司農(nóng)?”某人,似乎比他的感觸更深。
拉回一些‘不堪回首’記憶,驚風(fēng)頗為感慨的與他一同進了船艙,“代王,你可知此次回來,是生死之宴?”
“自我。。。。。。出生之日起,哪一天不在生死間徘徊,倒是大司農(nóng),明明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卻要陪本王在代地受苦。”
“呵”驚風(fēng)苦笑,從前他是個不入流的羅網(wǎng)殺手,唯一一個任務(wù)也就是送披風(fēng)給欽原前輩,然后安葬了一下趙高,多年過去,如今也只是想要個堂堂正正的身份而已。
眼神不時環(huán)伺周遭,“為主盡忠,為臣本分?!?/p>
代王心照不宣地點點頭,君臣一心談何容易,只愿這次押上自己性命與代國前途,能換來數(shù)年安寧。
依照章程,代王一行入了未央宮,先焚香沐浴去宗廟上香,告謝先祖護佑平安歸來,再換了符合規(guī)制的常服去劉季處請安問禮,最后便是皇后娘娘的長樂宮。
算起來,代王雖要稱呂雉一聲母后,出入長樂宮,卻非得詔令不可。
“代王,已經(jīng)兩個時辰了”陪著代王在長樂宮外晾了許久,驚風(fēng)多少有些疑惑,雖未見過這位皇后娘娘,可信使并沒有說她是個喜歡擺譜的人。
怎么。。。。。。難道是睡著了?
正在這么想的時候,長樂宮里終于派人來請,身為外臣的驚風(fēng),自是不能進去的,于是乎退到了不遠處的涼亭休息。
百無聊賴之中,順便記下了長樂宮的大致布局,與從前的秦興樂宮相比,它已經(jīng)有了太多浮華之氣,好在從這四周的花草樹木可知,正位中宮之人并未慵懶奢靡。
“哼,虛情假意!”戚瑩甩手從長樂宮里出來,明明一臉的盛氣凌人,卻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身后的如意緊緊跟著,一雙亮閃閃的眼睛老遠就看見了正欲閃人的驚風(fēng),“娘,那邊有人”
“。。。。。。”驚風(fēng)此刻的內(nèi)心就像不小心踩到了狗屎,還不能把它弄掉。
戚瑩一邊將如意護在身后,一邊指使隨侍把人帶過來,“誰在那里?!”
自認倒霉的上前行禮,拱手擋在雙目之前,皇帝的女人可不能隨便看,“外臣驚風(fēng)拜見戚夫人,小人是隨代王入宮覲見皇后娘娘的,代王受了詔令進去,小人便在此等候,驚擾了夫人,還請恕罪?!?/p>
驚風(fēng)?似乎在哪里聽過這名字。
戚瑩一皺眉頭,如意眼珠一轉(zhuǎn),機靈地貼在她耳邊低語,“娘,你忘了,父皇說過的。。。。。?!?/p>
漢十一年,劉季在邯鄲討伐陳豨等人,陳豨的部將率領(lǐng)數(shù)萬之眾于方圓百里來回伏擊漢軍,企圖分散劉季兵力,卻被齊國軍隊打得大敗,與陳豨一同逃往代地的馬邑,意欲聯(lián)合彭越犯上作亂。
數(shù)月后,太尉周勃從太原攻入代地,到馬邑時,過半軍民染上瘟疫,明察暗訪多日,方知是陳豨在城中作亂,以田間死鼠投入水源而引起疫病。
百般無奈之下,周勃為防止疫病繼續(xù)蔓延,下令屠了馬邑所有百姓及染病軍士,而梁相國驚風(fēng),不滿梁王彭越犯上作亂,騙取其兵符交于周勃。
周勃謂之大仁大義,以此事上呈劉季,并建議劉季重用其人,可劉季不以為然,只將其封為普陽司農(nóng),輔佐劉恒治理代地。
戚瑩慈愛地摸摸少年的頭,她的兒子就是聰明,“是你呀,行了,下次便在宮中亂轉(zhuǎn)了,去宮門口等著吧,代王應(yīng)該快出來了?!?/p>
“是”躬身退下,讓戚瑩母子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