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的歌聲在漏夜里響起,皇后內(nèi)殿的屏風潑灑著暢快淋漓的山水,在搖曳的燭火熄滅后,透著冷風,吹醒了淺眠的呂雉。
“。。。。。?!眳物艏皶r抑制住喉嚨里的聲音。
“怎么,皇后娘娘害怕了?”感覺床榻那里短促的驚慌,鬼翎適時停在了屏風后面。
“你。。。殺的人太多了。。。。。。”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何況那些叛亂的人,半數(shù)以上是一路陪著劉家走來的老兄弟。
“是劉季要殺他們,不是我”我只不過順水推舟而已,就像當初的他們絞殺羅網(wǎng)一樣。
呂雉不知從來哪里來的膽子,竟攥緊拳頭下了地,一邊與鬼翎說話,吸引他的注意力,一邊慢慢向屏風靠近,“只是兵將叛亂,代地馬邑決不會被夷為平地!”一把將手放在屏風上,她今日豁出去了,一定要看看鬼翎長什么樣子。
“貪婪無度,自取滅亡。。。。。?!逼溜L紋絲不動,陣陣的寒意卻一浪一浪浸過來,冷得呂雉趕緊松手,“這也是我對皇后娘娘的忠告,你,最好冷靜點。”
雖然每次都隔著屏風交談,可從聲音里,呂雉能分辨出,他已經(jīng)沒什么耐心了,“仇恨二字,因果循環(huán),本無明斷,今年陳豨、韓信、彭越相繼謀反,還不夠嗎?難道閣下要大漢覆滅才甘心?”
“我沒有這樣想”蟄伏多年,若只是為了滅漢,太無趣,而且鬼翎很清楚自己沒有那個實力,何況打戰(zhàn)確實挺煩的,人傻錢多的人沒幾個,不利于羅網(wǎng)掙錢啊
“那你?”
“我三個月之后會再來,淮南王也快反了”看劉季跟他那些曾經(jīng)的生死之交相互猜忌、殘殺,最后無一人可信,不是更有意思?
呂雉隨口一應,“知道了。”
嗯?這么輕松的語氣,難道不怕劉盈被隨便分封出去,無緣皇位?
鬼翎敏銳地察覺到他剛才來的時候,呂雉沒有做噩夢,“太子?”
“不要動他!”呂雉立馬沖過去,屏風一倒,并無他人。
暗夜里,呂雉背后的眼睛盯得她直冒冷汗,“你。。。。。。去找過張良,那就怪不得我了?!?/p>
冷靜,一定要冷靜。。。。。。呂雉冷靜到雙眼發(fā)紅,“他是我的兒子,我的命!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盯著瑟瑟發(fā)抖,脊梁骨卻又筆直的呂雉,鬼翎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被父母拋棄的畫面。
呂雉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是我違反約定再先,要殺要剮,你沖我來!”猛地一轉(zhuǎn)身,鬼翎已不在身后。
完了,呂雉全身癱軟跌坐殿中。。。。。。
“吱呀”次日,呂雉內(nèi)殿的門被劉盈推開。
“母后,您在啊”劉盈松了一口氣,他本是來給呂雉請安的,等了多時,都不見呂雉出來,敲門又無人回應,這才貿(mào)然進來。
“母后?”看她雙目無神的呆坐在地上,劉盈又擔心起來,并在她眼前揮揮手。
“。。。。。。嗚。。。。。?!眳物舸魷哪抗饨佑|到劉盈的一剎那,瞬間轉(zhuǎn)為嚎啕大哭的喜悅。
“母。。。母后。。。。。。娘?”這一天,劉盈被呂雉抱頭痛哭的很是莫名其妙。
一月后,淮南王英布造反,劉季率兵平定,立皇子劉長為淮南王,治理淮河一帶。
再后,皇子相繼分封而出,劉季身邊唯有如意、劉盈相伴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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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下,張良其實不大可能風輕云淡,因為他的為人就是那樣的,他做了太多選擇,犧牲了太多,小圣賢莊,流沙,少羽,甚至是他自己的心,以后云游天下,也只能說是不執(zhí)著了,而鬼翎吧,我的設(shè)定是長相一流,身手一流,但是心境真的不如文中任何一個人看得開,然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路和自己對生活、理想的定義,沒有誰好誰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