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原還沒說話,鬼翎立馬補充了一句,“別跟我說什么越矩、言多必失之類的話,全天下,我也只敢在前輩這里話癆兩句,如果前輩都不讓我說話了,我還活不活”
“。。。。。?!边七谱欤钗豢跉?,心里有個聲音明確地提醒我要冷靜,冷靜?。?/p>
雖然鬼翎對我還算尊重,不管吩咐什么任務(wù),都竭盡全力的完成,但從月前私自調(diào)動他之后,趙高便將羅網(wǎng)各個支部的主事者,從事務(wù)上完全分開了,若論職務(wù),人家還比我高好幾個段位,若論武功。。。。。。咳,聽說七天前送到天極煉師那里受罰的時候,人家可是打趴了包括在真剛、亂神在內(nèi)的一群人,以至于。。。。。。煉師這一塊,都被趙高交給他掌管了。
所以說,以我欺軟怕硬的慫逼本質(zhì)來講,是不敢再輕易踹他屁股了
锃亮的劍面照出一張帶著刀疤的臉,“不算六劍奴這一次,刺殺行動已失敗十七次,真想不到,一個連官階在秦國連前十都排不上的暗衛(wèi),居然能跟羅網(wǎng)斗了這么多年?!?/p>
“先皇一手提攜的人,自然不會差”能夠出現(xiàn)在始皇帝陛下生命里,又讓他記住并重用的人,絕非凡品。
“所以我更不理解大人為何一面讓六劍奴去刺殺章邯,一面讓你我去攪和楚軍,又派人監(jiān)視王離”大人不會因忌憚?wù)潞蛄藙僬汤^而勢大這一個理由,選擇在這個節(jié)骨眼除掉章邯。
“要是你都理解了,那還拿大人來干嘛?”
“額。。。。。。這倒也是,畢竟你這當(dāng)媳婦兒的都不明白,我這下屬又怎么能理解”
“咳。。。。。?!蓖蝗缙鋪淼膶擂芜^后,我乍的明白過來鬼翎一下子扯到這句話的意思。
晃眼掃到鬼翎臉上的疤痕從左側(cè)眉峰一直拉伸到右側(cè)下顎,以及聞著一身藥味兒都蓋不住的血腥氣,我不禁佩服鬼翎居然能舍得自己的俊臉
煉師部雖隸屬羅網(wǎng),卻只聽從趙高一人的命令,收服煉師部已然賠上了他的一切,“擦點藥吧,看著你這丑臉,我實在沒辦法忍著聽你廢話了”其實吧,即使多了一條疤,鬼翎依然好帥好帥。
鬼翎眼神一疼,感覺到了比收服煉師部還要扎心的傷害,看著桌上的瓷瓶,并未馬上接受欽原的好意,“您沒在里面吐口水吧?”
“嘿嘿”我天真爛漫地一笑,拿起瓷瓶,把里面的藥膏倒出來糊他臉上。。。。。。拍拍手,走人
鬼翎也不介意藥膏糊的到處都是,橫著劍,照著臉,將藥膏抹得勻稱點兒,“咸陽城北的山,是叫嵕山吧?”嵕山上有誰的墓,不用他說了吧。
“。。。。。。”寒光一現(xiàn)閃,晃得欽原一閉眼。
等我再睜開眼,院中已無鬼翎人影,走回去一看,粉碎的瓶身沾了淡淡的血腥味。
查看四周,方才注意到墻角處的桂花樹已發(fā)出新芽。
如同那些我以為已經(jīng)死去的信念,又悄無聲息的活泛起來。
怪不得鬼翎會來跟我廢話,想是今天朔公主的暗示。。。。。??峙抡娓麆悠鹗謥恚^無勝算。
然則,有些事情不得不去,有些人不得不見。
欽原戌時出門,吃了個街頭小吃,便被人盯上,任由那人跟著到了宮門外,看著自己沒有避諱的潛入了宮中。
深宮冷清,也空蕩孤寂,常年無人居住的殿宇里,雖有人打掃且典雅古樸,卻也不如一盞暖燈。
“遲到對殺手來說,不是大忌么?”嬴朔抱著手爐坐在一塵不染的榻上,并未因有求于欽原而刻意壓制本性。
一個權(quán)臣內(nèi)眷出入故長公子居所,又不是什么好事,過來早了不是給趙高添堵么,“卑職想,長公主殿下一向顧全大局,這點耐性還是有的?!?/p>
“呵,耐性?就你這副德行,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十三弟會有耐性對你”嬴朔以為一語言中欽原要害,不想她竟無半分動容。
似有似無的酒香中,欽原一把搶過嬴朔的手爐,推開窗戶,扔進了外面的荷花池。
“撲通”一聲,外面的蟈蟈安靜了一瞬,又高聲唱了起來,配合地叫囂著‘你來打我呀’
在她氣得精神煥發(fā)的注目下,我神采奕奕地上了榻,坐到她對面,“酒樹做炭,配以三分無明香引燃,確可牽引心神,制造幻境,可長公主想是忘了,您在卑職面前用過一次無明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