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青狠心說:“他死了跟我才沒關(guān)系?!?/p>
說罷轉(zhuǎn)身走了兩步,想起來手里的東西又回來,把保溫桶放在吳念腳邊,悶聲悶氣地說:“我就是看在兒子份上來看看,你好好照顧吧,是活是死都是你老公,我以后跟他橋歸橋路歸路,不會再來了……”
吳念盯著她急匆匆離去的背影,不言不語地低下頭,保溫桶看都沒看,伸腳提倒。
保溫桶咕嚕嚕地滾出好遠(yuǎn)。
她嘆了口氣,默默站立良久,李嫂催促才回了神智,深一腳淺一腳地出了門。
日子挨了兩天,余行鈞照舊昏迷,沒有絲毫蘇醒地跡象。專家會診,也沒給出什么方案。
吳念這期間只又去了一趟,實在被陳可青膈應(yīng)地又狠了心腸,坐在床邊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可是他滿身是傷,一巴掌就可能要了命,她又心軟下不去手。
吳念晚上回來做了個夢。
夢里還是上大學(xué)那會兒,余行鈞說要帶她看電影,八點(diǎn)開始的場次,宿舍十一點(diǎn)門禁,她怕趕不回來還專門問幾點(diǎn)下場,他說電影兩個小時,又有車,怎么可能回不來。
吳念信了,關(guān)了手機(jī)專心看電影,看完地時候意猶未盡,出來影院看手機(jī)才知道馬上要十一點(diǎn),這電影明明要兩個半小時。
余行鈞給她賠禮道歉,好說歹說把她領(lǐng)回家里,吳念剛跟他好了一個來月,總覺得半夜上門唐突沒禮貌。
吳念那時候不像現(xiàn)在一樣瘦的干巴巴的,大學(xué)地時候水靈靈地,白皙干凈,模樣生的好,個子也清瘦高挑。
余母估計一眼就瞧上了她,吳念當(dāng)時也覺得這阿姨脾氣好,相處起來讓人舒心。
睡覺的時候,吳念見余母笑瞇瞇地拉著余行鈞,看了自己一眼,悄悄問:“你倆睡一個屋還是再收拾客房?”
她聽到這里臉立馬就紅了,又紅又熱,特別窘迫。
第二天早上余母做了一桌菜,吳念和余行鈞洗漱好下來地時候她正忙活最后一道菜,瞧見吳念進(jìn)了廚房,用手捏了一塊肉喂到她嘴里,和藹地說:“來,閨女,嘗嘗咸淡——”
吳念張口咬住,嚼了兩下趕緊說:“好吃,味道剛剛好?!?/p>
余母笑著收到盤子里遞給她,“好吃就多吃點(diǎn),別進(jìn)廚房,味太大,我來就行了,坐下吃去吧。喜歡哪個吃哪個,千萬別客氣?!?/p>
余行鈞清了清嗓子,招手說:“媽,你親兒子在這呢。”
余母瞟了他一眼,“你吃什么啊,浪費(fèi)?!?/p>
吳念忍不住,低著頭笑。
那時候余母對她還真是好,可惜世事無常,變幻莫測。
處事方面越磨越圓滑,心卻是越磨越硬的……
吳念翻了個身,突然從夢里醒了,外面天色有些泛白,稍微愣了愣神天就大亮了。
這天早晨,李嫂做好飯伺候吳念吃了,見她也沒有去醫(yī)院的意思,不僅今天,前天回來了就不急著去了,不由地問她:“你回來這趟,真打算看他一眼就算了?你不是還說等著分遺產(chǎn)?不守著怎么分?萬一他醒了立遺囑,你不在身旁要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