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素白的指尖落在他的胳膊上,哪怕是睡著的蘇昌河在陌生人靠近時下意識的扣住她脖頸,卻被顏盈躲過,扣住了她肩膀,人也清醒過來:“謝九?!?/p>
顏盈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運(yùn)起青木之氣,順著他的手腕進(jìn)入蘇昌河體內(nèi),青木之氣乃世間至純之氣,在他體內(nèi)游走一圈,將毒素凝聚在一起,最后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蘇昌河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整個人都輕松下來:“多謝。”
“不客氣,靜心凝神?!鳖佊浀眠@人以前有頭疼的毛病,去沐生家族的路上,她和雨墨發(fā)現(xiàn)了車廂里放著一把鳳尾琴,取出琴后,學(xué)著師范蘇云繡的樣子彈奏起來。
在熔爐學(xué)堂,蘇師范其實(shí)不允許她學(xué)琴,為了激發(fā)出她的殺氣,蘇師范用了各種方式,覺得她本來就無殺心,若是在學(xué)琴陶冶心緒,只怕此生出不了鬼哭淵。
蘇云繡不教,但顏盈偷偷學(xué),有天賦還學(xué)得快,算是她的徒弟里琴彈的最好的。
琴音裊裊,蘇昌河仿佛回到了熔爐,長久的淺眠和哪怕入睡都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陷入睡夢之中。
五個小時后,天色將晚,蘇昌河從夢中醒來,下意識的握住匕首,快速觀察周圍環(huán)境,直到看到那個坐在石頭上的謝九。
“你醒了,我摘了些果子,填填肚子吧?!?/p>
蘇昌河看著馬車?yán)镉么笕~子包起來的果子:“從哪里摘的,這果子長得真水靈,果香味濃郁,而且成熟的剛剛好?!敝懒说胤?,他也去摘。
“林子后面的野果樹,果子結(jié)得挺干癟,我用草木之氣灌溉,然后催熟了果子?!?/p>
顏盈一說,蘇昌河便知道是哪里了,沒想到功法還能這么用,想到在沐生家族里,她的眼神,蘇昌河咬了一口果子便又放下了,她讓他不舒服,那么她也別想安生:“小九,第一次殺人的感覺怎么樣?”
知道自已沒殺人的顏盈回想起昨晚的血洗:“不怎么樣,覺得這是不對的?!?/p>
“我們滅沐生家族滿門不對?!?/p>
“而且,我還對不起你,我既選擇接了任務(wù),便該完成,而不是全部扔給你,這不對,即便這個殺人滅門任務(wù)本身就不對?!?/p>
聽到她這樣說,蘇昌河臉上終于露出了痞痞的笑,拿起果子啃得歡快:“這有什么,我都習(xí)慣了,以前只覺得慕雨毛病,現(xiàn)在看來,你比慕雨還矯情?!?/p>
蘇昌河壓根沒把殺人當(dāng)回事。
顏盈卻搖頭,眸色認(rèn)真且坦誠:“是這世道的問題,你被迫成為殺手,不該習(xí)慣的,我有愧?!?/p>
“你說建立彼岸,建造家園,我便知道你是不想殺人的,不想當(dāng)殺手,卻逼著自已去殺人,這不好?!?/p>
蘇昌河將手里的刀塞進(jìn)刀鞘:“既然愧疚,那就加入彼岸吧。”
顏盈還是搖頭:“蘇昌河,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p>
這個人怎么這么難說服,比慕雨還倔,蘇昌河沒好氣的問:“你到底有什么要緊事?”
“殺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