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困惑和求知欲驅(qū)使著他。槙壽郎猛地站起身,一言不發(fā)地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他捧著一本用深藍色布帛包裹、看起來頗為古舊厚重的線裝書走了回來,鄭重地遞到炭治郎面前。
“這是歷代炎柱傳下的手記副本,里面或許有你想知道的答案?!睒晧劾傻穆曇魩е唤z不易察覺的期待和緊張。
炭治郎小心翼翼地接過書,入手沉甸甸的,帶著歲月的厚重感。封面上用遒勁的墨字寫著——《二十一代目炎柱之書》。
“二十一代目炎柱之書……”炭治郎輕聲念出書名,懷著敬畏的心情,緩緩翻開了一頁。
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瞬間瞪大了眼睛,失聲驚呼:“這……這是?!”
一旁的千壽郎也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眼,隨即也忍不住驚呼出聲:“怎么會這樣?!”
只見炭治郎翻開的那幾頁,紙張并非平整,而是被撕得如同被狂風(fēng)蹂躪過的蛛網(wǎng)!邊緣參差不齊,布滿褶皺,許多地方只剩下半截殘頁,甚至有大片的空白!墨跡模糊不清,字句斷裂,根本無法正常閱讀!這哪里是書,簡直像被野獸啃噬過的殘??!
槙壽郎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隨即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老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他一個箭步上前,動作快得幾乎帶出殘影,一把將那本殘破的手記從炭治郎手中“奪”了回來!那動作,與其說是“奪”,不如說是“搶”,帶著一種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的窘迫!
“咳咳!這個……這個……”槙壽郎緊緊抱著那本破書,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看眼前三個年輕人(尤其是自己兩個兒子)那充滿震驚和詢問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但那微微發(fā)顫的尾音和越來越紅的耳根徹底出賣了他,“……這本書……嗯……之前……被我不小心……嗯……那個……撕毀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幾個字幾乎含在喉嚨里。堂堂前任炎柱,此刻卻像個做錯了事被當場抓包的孩子,手足無措,恨不得把腦袋埋進那本破書里!
杏壽郎和千壽郎看著父親這副從未見過的窘迫模樣,先是目瞪口呆,隨即嘴角不受控制地開始抽搐,拼命忍著才沒當場笑出聲來!炭治郎則是完全懵了,看看那本破書,又看看滿臉通紅的槙壽郎,完全搞不清狀況。
“咳咳咳!”槙壽郎用力咳嗽了幾聲,試圖用音量掩蓋尷尬,“總之!書雖然……嗯……出了點小意外!但里面的內(nèi)容我還記得!”他挺直腰板,努力擺出嚴肅認真的表情。
“我來復(fù)述一下其中最關(guān)鍵的部分!”槙壽郎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深邃,仿佛穿越了數(shù)百年的時光,“在數(shù)百年前,一位炎柱的手記中,記載了一位如同傳說般的人物——繼國緣一?!?/p>
“繼國緣一……”炭治郎輕聲重復(fù)著這個名字,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奇異的悸動。
“他是初始呼吸——‘日之呼吸’的創(chuàng)造者!”槙壽郎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敬畏,“后世所有的呼吸法流派,無論是風(fēng)、炎、水、雷、巖……等等,追根溯源,其雛形和理念,都源于對日之呼吸的模仿與簡化!傳聞中,日之呼吸蘊含著溝通太陽本源的無上偉力,是唯一能真正克制鬼舞辻無慘的力量!”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炭治郎的耳飾上,語氣無比肯定:“而這位繼國緣一,他佩戴的耳飾,與你耳上這枚,一模一樣!所以,我認為,你極有可能就是這位繼國緣一的后世傳人!你的‘火之神神樂’,極有可能就是失傳已久的日之呼吸的某種傳承!”
“至于斑紋……”槙壽郎的視線掃過炭治郎額頭的疤痕,帶著一絲遺憾和困惑,“那是繼國緣一身上出現(xiàn)過的、如同神跡般的異象。傳聞只有真正的、天賦異稟的天選之子,在出生時便可能攜帶這種印記,或者是在戰(zhàn)斗中突破極限時開啟。一旦開啟斑紋,便能獲得超越凡俗的恐怖力量!你的疤痕……雖然位置和顏色有些相似,但……似乎并非如此?!彼麚u了搖頭,顯然也無法解釋炭治郎這“意外燙傷”的巧合。
炭治郎聽得目瞪口呆,信息量太大,讓他一時難以消化。日之呼吸?初始呼吸?繼國緣一?后世所有呼吸法的源頭?自己……可能是這位傳奇人物的傳人?這聽起來簡直像天方夜譚!
“我……我不知道什么是日之呼吸……”炭治郎茫然地搖搖頭,眼神清澈而困惑,“我只是……只是記得父親在寒冷的冬夜,為了祈禱家人平安、炭火旺盛,會圍著火爐跳一種很古老、很莊嚴的舞蹈。那舞蹈的動作很特別,充滿了力量感和韻律……我在生死關(guān)頭,無意中模仿了那些動作,融入了呼吸和劍技……就成了‘火之神神樂’。至于傳人……”他苦笑了一下,“我們家真的只是世代燒炭的普通人家。父親他……也從未提起過什么呼吸法或者不同凡響的祖先。”
炭治郎的回答樸實無華,卻讓槙壽郎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他看著眼前這個眼神純凈、帶著山野氣息的少年,再想想那本被自己醉酒后撕得粉碎的手記,以及那個被奉若神明、卻虛無縹緲的繼國緣一傳說……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難道……力量的本質(zhì),并非只存在于血脈和傳說之中?難道……日之呼吸的種子,也可能以“火之神神樂”這樣樸素的形式,在一個燒炭家族中,以祭祀舞蹈的方式代代相傳?
杏壽郎看著陷入沉思的父親和一臉茫然的炭治郎,金紅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朗聲道:“唔姆!灶門少年,無論你的‘火之神神樂’是否就是日之呼吸,它都是一種強大的、屬于你自己的力量!它保護了你,也保護了他人!這就足夠了!至于淵源,或許未來會有更清晰的答案!”
千壽郎也用力點頭:“炭治郎哥哥很厲害!你的呼吸法一定也很厲害!”
炭治郎看著杏壽郎溫暖的笑容和千壽郎真誠的眼神,心中的困惑和不安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的信念。他用力點頭:“嗯!我會繼續(xù)努力修煉‘火之神神樂’的!用它來保護大家!”
關(guān)于日之呼吸和耳飾的探討,最終在一種微妙的、懸而未決的氣氛中告一段落。線索似乎指向了某種驚人的可能,卻又被炭治郎那平凡的家世和“意外燙傷”的現(xiàn)實沖淡了神秘色彩。
真相如同籠罩在迷霧中的燈塔,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