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了?!卑坐B巖的聲音放得很輕。
彌豆子看看小馬,又抬頭看看白鳥巖,眼神懵懂。炭治郎連忙在旁溫柔地說:“彌豆子,快謝謝白鳥師兄!這是給你的哦!”
彌豆子似懂非懂,伸出小手,試探性地碰了碰那光滑的小馬身體,冰涼又奇特的觸感讓她似乎有些喜歡。她猶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白鳥巖溫和的臉,這才最終伸出兩只小手,緊緊地、小心翼翼地將那只小木馬抓在了手里。
“唔!唔嗯!”她對著手里的新玩具發(fā)出快樂滿足的鼻音,臉上是純粹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她甚至忘記了身旁最愛的哥哥,低著頭,用手指撥弄著小木馬的頭,玩得不亦樂乎。
炭治郎看著妹妹少有的、完全沉浸在快樂里的樣子,鼻尖微微發(fā)酸,再次對白鳥巖鄭重道謝:“師兄……謝謝您!彌豆子很久……沒有收到過禮物了!在家里也是,穿了很久的和服。。。一直。。??p縫補補。。。。。?!?/p>
“無妨?!卑坐B巖看著彌豆子玩得開心的模樣,眼神溫和了些許。他又從置物袋里拿出一個小木盒,里面安靜地躺著一粒和當初喂給彌豆子一模一樣的金色藥丸‘噬神’,遞給炭治郎:“這個也收好。雖不知對彌豆子的‘特別’之癥是否有持續(xù)奇效,但若她再有類似沉睡、急需恢復(fù)的情況,便喂她一粒。你,若是遇到生死存亡之際,也可服用?!?/p>
炭治郎雙手接過那珍貴的木盒,緊緊攥住,如同接過一個沉甸甸的希望:“我明白了!師兄放心!”他感受著木盒的重量,也感受著這位師兄無言卻有力的支持。
夕陽的余暉徹底沉沒在山脊之下,夜幕籠罩了狹霧山。
第四天清晨,天還未亮,只有熹微的晨光努力穿透濃厚的山霧。爐火早已熄滅,小木屋內(nèi)一片清冷寂靜。炭治郎尚在熟睡中,鱗瀧左近次似乎也未起身。
白鳥巖早已收拾好行囊,拿起了掛在門口衣架上的那件黑色厚羽織,輕輕披上。他最后看了一眼炭治郎的睡顏和蜷縮在哥哥身邊、手里還緊緊抓著那只小木馬的彌豆子。小木馬在沉睡的少女手中,像一個溫暖的守護符。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動作極其輕盈地拉開了木門。一股凜冽清新的寒氣撲面而來。就在他即將踏出門檻時,身后傳來了極輕微卻清晰的腳步聲。
他回頭,炭治郎正穿著單衣,微微喘息著,顯然是驚醒后匆匆跑來。少年站在門內(nèi)陰影里,看著披上羽織準備遠行的師兄,用力地、無聲地鞠了一個標準的躬,久久沒有直起腰,肩膀微微抽動。
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也從炭治郎腿邊探出頭,是彌豆子。她也醒了,粉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像兩顆溫潤的寶石。她看看白鳥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小木馬,然后忽然做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動作——她將那只一直珍視的小木馬努力地向前遞,似乎想要還給他。
炭治郎輕聲說道:“彌豆子,那是師兄送你的……”
彌豆子看看哥哥,又看看白鳥巖,小臉上露出困惑,小手依舊固執(zhí)地向前伸著。
白鳥巖心中微動,他俯下身,輕輕按了按彌豆子的小腦袋,也用手掌拍了拍炭治郎仍舊低垂的肩頭。然后,他直起身,對著炭治郎身后那片更深沉的、沒有點燃燭火的里屋陰影處,無聲地點了點頭。
無需言語。那黑暗中,一個輪廓微微晃動,那是鱗瀧左近次的身影。
白鳥巖轉(zhuǎn)過身,腳步不再停留,無聲地融入了門外濃厚的山霧與未盡的黑暗之中。很快,他孤高的背影便消失在蜿蜒的山路盡頭,只留下一串新的、堅定的腳印,在薄雪覆蓋的小徑上延伸向遠方。
炭治郎終于直起身,走到門口,望著師兄消失的方向,緊緊握著彌豆子還舉著小木馬的手。屋內(nèi),鱗瀧左近次緩緩走到門口,目送著遠去的弟子,天狗面具下的目光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