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巖停下腳步,倚靠在廊柱旁,安靜地看了許久。香奈乎也沒發(fā)現(xiàn)他。
見她如此專心,白鳥巖不忍打擾悄然離開了訓練場。
傍晚時分,為了慶祝(或者說補辦)白鳥巖正式成為鬼殺隊劍士的“慶功宴”,蝶屋食堂擺出了一桌豐盛的晚餐。蝴蝶忍端坐在主位,淺紫色的羽織映襯得她容姿清麗。她又恢復了平日里那副溫婉從容的姿態(tài),嘴角噙著恰到好處的溫柔微笑,與白鳥巖剛回來時那個甩頭“哼”一聲的少女判若兩人。
只是……她整個晚餐過程中,目光從未落到白鳥巖身上。無論是對孩子們說話,還是與香奈乎、神崎葵輕聲交談,她都巧妙地避開了白鳥巖的方向。仿佛坐在那里的,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形空氣。
而餐桌的主角白鳥巖卻陷入另一種“甜蜜的負擔”。三小只熱情如火,小澄夾起一塊燉得軟爛的蘿卜:“白鳥哥哥吃這個!可甜了!”
小穗不甘示弱:“這個!這個魚肉最好吃!”
小清更直接,把一大塊肉堆到了白鳥巖碗里已經(jīng)冒尖的米飯上:“吃肉長力氣!”
連旁邊安靜用餐的小香奈乎,都趁著間隙,默默地把一片切好的、醬汁濃郁的烤肉,輕輕地放到了白鳥巖那座搖搖欲墜的“食物小山”的頂端,然后抬起眼睛,用那雙漂亮的彩色瞳仁亮晶晶地看著他,臉上帶著鼓勵和分享的期待。
白鳥巖看著眼前這座快要崩塌的“珠穆朗瑪峰”,有點懵也有點感動。
就在這時,清脆的聲線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
“小澄,小穗,小清——”蝴蝶忍放下了筷子,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意,聲音卻帶著一些嚴厲,“不準再夾了。都好好吃自己碗里的飯?!?/p>
三個小女孩瞬間蔫了,委委屈屈地縮回手:“……是。”偷偷看向白鳥巖碗里的巨大肉山,又看看忍姐姐看似溫柔實則“可怕”的笑容,只能老老實實扒自己的飯。
白鳥巖下意識地抬眼,正好撞上蝴蝶忍投來的視線。那眼神哪里還有半分剛才教導孩子時的溫和?分明是眼刀如霜!帶著“你也有份,敢浪費試試”的無聲警告!白鳥巖渾身一凜,趕緊低頭,化身為最忠誠的干飯人,開始奮力解決那座“小山”。
三小只低落的心情在扒了幾口飯后,很快又被餐桌上的分享氛圍重新點燃(主要是互相偷偷摸摸夾對方盤子里的菜),再次嘰嘰喳喳地小聲交談起來,食堂的氣氛重新變得喧鬧而充滿了生活氣息。
這頓氣氛“詭異”又無比豐盛的晚餐終于結(jié)束。
……
白鳥巖實在不想繼續(xù)這種刻意的疏離的感覺??粗滩潦弥旖菧蕚淦鹕黼x開,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快步跟了上去。
在通往她辦公房間的僻靜回廊上,白鳥巖開口叫住了她:“忍小……蝴蝶大人!”
蝴蝶忍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聲音恢復了之前的冷淡:“所以,白鳥劍士找我做什么?”她刻意使用了那個公事公辦的稱呼。
“我……那個……”白鳥巖組織著語言,想解釋自己并非故意晚歸,或是為下午那聲“哼”做個笨拙的辯解。
然而蝴蝶忍顯然沒有興趣聽他多說。不等白鳥巖的“那個”后面說出具體內(nèi)容,她就重新邁步,纖細的背影透著一股“我不想聽你說話”的拒絕。
白鳥巖心里一急:“蝴蝶小姐!你聽我……”
蝴蝶忍充耳不聞,腳步反而加快了幾分。
白鳥巖緊跟在后:“忍小姐,你聽我說一下好不……”
那纖細的身影依舊沒有停頓,仿佛身后的呼喚只是穿耳而過的風。
眼看她就要消失在廊道的盡頭拐入另一個院子,白鳥巖心頭急切的情緒瞬間沖破了閥門。他在她踏入拐角陰影的前一刻,終于:
“忍!你聽我說?。 ?/p>
這聲呼喚不再帶著任何敬稱或尊語,直呼其名,簡單、粗暴、甚至帶著點豁出去般的焦灼和沖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