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小女孩用最稚嫩的肩膀,扛起最鄭重的守護承諾,白鳥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深深觸動。他伸出手指,輕輕勾住櫻乃的小拇指,如同一個古老而神圣的契約。“約定好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如同北境亙古不化的冰川,“我一定會快些回來?!?/p>
。。。。。。
暮色四合,東京府郊外的火車站臺籠罩在昏黃的煤氣燈光下。伴隨著悠長而略顯疲憊的汽笛聲,一列老舊的火車噴吐著濃煙,緩緩?fù)?俊?/p>
車門打開,白鳥巖提著簡單的行囊步下。五個月的北國風霜并未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但那身深藍色的羽織似乎沉淀了更多孤寂的寒氣。他抬眼看著這座燈火初上的喧囂都市,深吸了一口混雜著煤煙與潮濕的空氣,眼神歸于沉靜。他打算稍作休整,明日再前往產(chǎn)屋敷宅邸述職。
然而,此刻的產(chǎn)屋敷宅邸,氣氛卻凝重得如同繃緊的弓弦。
精致的和室內(nèi),燭火搖曳。面容清俊卻帶著些許蒼白的鬼殺隊當主——產(chǎn)屋敷耀哉,正捧著一封剛剛由鎹鴉緊急送達的信箋。展開的紙卷上,那潦草急促、甚至沾染著暗沉血跡的字跡。
「那田蜘蛛山確認下弦之伍已現(xiàn)傷亡甚重數(shù)隊全滅急援?。?!」
字字如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口。那田蜘蛛山的情報,他先前確有疑慮,但為求穩(wěn)妥,同時抽調(diào)人手處理附近看似更緊迫的災(zāi)變,最終只派遣了較低級別的癸級和壬級劍士前往探查!這錯誤的判斷……這致命的代價!悔恨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讓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無血色,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顫抖。
“主公大人!”一名「隱」的隊員趕忙過來,憂心主公大人的身體情況。
“不用擔心,我沒事。”產(chǎn)屋敷耀哉強行壓下翻涌的氣血和喉間的腥甜,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哪位柱此刻空閑?”
“主公!”隱隊員語速飛快,“蟲柱大人此刻并未執(zhí)行任務(wù)!另外水……”
話音未落!
“嘎——!”一聲尖利急促的嘶鳴撕裂緊張的空氣!又一只風塵仆仆的鎹鴉如黑色閃電般從敞開的窗戶扎入,精準地落在產(chǎn)屋敷耀哉伸出的手臂上。
這只鎹鴉腿上綁著一個干凈整潔、綁縛手法獨特的紙卷,帶著一絲北地特有的清冽寒氣。產(chǎn)屋敷耀哉的心猛地懸起,以為又是噩耗,他以最快的速度解開繩結(jié),展開字條。
上面卻是清晰而沉穩(wěn)的數(shù)行字跡:
「破戒柱白鳥巖敬稟主公
北海任期圓滿,已歸返,身處東京府境內(nèi)。
此間無事,擬明日請謁面陳述職。
白鳥巖頓首」
字跡沉著有力,透著一股冰雪的清冽氣息。
產(chǎn)屋敷耀哉緊鎖的眉頭舒展許多,眼中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的微光,他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溫和的淺笑,甚至因情緒的劇烈波動而引發(fā)幾聲壓抑的輕咳,一旁的隱成員急忙上前輕撫其背。
產(chǎn)屋敷耀哉撫平氣息,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力度與對隊員的深切關(guān)懷,“速命破戒柱白鳥巖,即刻馳援那田蜘蛛山!救人除鬼,刻不容緩!”
他隨即轉(zhuǎn)向那名隱成員,語速飛快卻條理清晰:“信中提及有劍士中毒,且癥狀詭異棘手。傳令蟲柱蝴蝶忍,命其奔赴那田蜘蛛山!救治傷員!雙柱并進,務(wù)必斬殺下弦,醫(yī)治傷者!”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帶著長輩般溫和期許的念頭悄然掠過心頭:「正好……讓阿巖和忍見上一面。」想到這對因各自職責而聚少離多的年輕戀人,能在并肩作戰(zhàn)中短暫相聚,他心中也涌起一絲寬慰。